汴州转运院,依旧火把密集,前来监察漕河的宣武牙兵,不断轮岗,毫无懈怠。
同时汴宋宣武军的军府中,许多要籍、随军和孔目,在许惟恭的怒吼声里狼狈地跑来跑去,地上滚满了被丢弃的灯笼,十多名和许惟恭一道来闹事的牙兵,没有披甲,都抄着袖子,立在门阶前,笑嘻嘻地旁观着。
“阿晋”许惟恭也是趁着酒劲,拔出佩刀,就在面如土色的董晋前指指点点,“你和陆行军长源和孟判,做的好大事情啊,居然都瞒着我们”
董晋摸着怀里的金刚经,都要哭出声来,“哪有什么大事,休要乱指认啊,许将军。”
“阿晋你还敢不承认”许惟恭也不知是真话还是酒醉的胡话,反正是暴跳如雷,直接踏着堂阶,举刀要来抓董晋。
董晋急忙贴着地板往里爬,许惟恭就跟着追。
军府内的僚佐文吏想来救相公,可却被牙兵们牵拉住,恫吓说不干你等事,今日我们就是要董伯明明白白,给个交待,到底有没有瞒着我们干出卖宣武的勾当。
当许惟恭的刀锋已抵住董晋的胸膛时,满身是汗的董晋抓住了自己的剑柄,被逼无奈,瞪大眼睛,喊了声。
许惟恭吓得急忙往后噔噔两步,接着看到董晋居然做出个拔剑的姿态来,又前仰后合,狂笑起来,“不信阿晋你敢杀我。”
“我,我是不敢杀你,不过我绝没有做害宣武的勾当啊。”董晋几乎是瘫在地板上,哭丧着脸保证赌咒,甚至算是哀求,接着他只觉怀中金刚经蓦地闪出道光来,脑袋立即清晰,就对许惟恭说,“许将军,其实是我要离任了,我有足疾,也不能去淄青的战场,只好让贤。”
“什么,阿晋你要走了那谁来替手,说”
“我不知,我不知,所以两日后,便请韩、刘两位兵马使,不,是两位储帅前来议事。”
这下许惟恭想了想,然后就用刀锋指着董晋,威逼他绝不能对外泄露,更不准让陆长源和孟元度参与,得到保证后,才醉醺醺地也离开了军府院落。
深夜时分,西里曲内,明巨万和郭小凤等人都蹲坐在廊下,“马上就是判官孟元度在牙城设棚分发资装费的日子,那日我们就是洛阳的丝绸商,要去董相公的府邸里,见到有客人来,就要好好款待。”
安排妥当后,明巨万起身就要往东曲那里走,郭小凤一把把他牵住,“怎么,你还真的要嫖宿”
“东曲那边的刘驼驼,是俺们羌人,那个皮肤细嫩的不,我们寄宿在西里,整日和这些口杂的倡女打交道,也要说服她们,严格保密,甚至助我们大业一臂之力。”明巨万脸色突然严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