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队长!”赵夫子一字字说出,犹如干涩的大地在摩擦,犹如昏暗的天空响着惊雷,“你说的对,还是不提她好!”
刹那间,空气安静的可怕,连火把都拼命压低自己那燃烧的声响,可这声响中明明透露着一股汹涌的野望。
“哈哈哈!”
赵夫子大笑道:“老夫这么多年的辛苦,总算没白忙,你现在至少还是个男人。”
他白色的眼球当中那黑色的瞳孔猛然爆出慑人的光芒,羸弱的书生忽地高大到顶天立地,他看着自己的亲儿子,一字字说道:“既然是男人的事情,那就让我们两个男人自己解决!”
“嘿嘿!”赵队长冷冷一笑,“哈哈哈!”继而狂声大笑道:“父亲啊,你真是个书呆子,读书都读傻了,这些也真是害人不浅啊!”
他忽地收起笑声,上前一步,微微低头,和自己的父亲脸贴着脸,乃至父亲脸上那一道道皱纹在火光的映照下,清晰如刀刻般。
“我说的,不提我的母亲,并不是指这是我们两个的事情。我的意思是:这里是人间,你何苦去提一个死人呢。”
阴冷的声音犹如从地狱刮来的寒风,将赵夫子的身心彻底冻僵了。
他脸色铁青,太阳穴高高鼓起,他深吸了一口气,将脸往前又凑近了些,乃至他的鼻尖都要碰到赵队长的鼻子了。
同样冰冷的声音,同样的语气,同样的语调,却是不同的人。
“臭小子,你不要得意忘形,老子能把你带到这个世上来,也能送你回去。”
……
这个场景,这个对话,只有只有一个旁观者,那便是严二。此刻的严二觉得自己已经失去了魂魄,这两张脸深深地镌刻在了严二的脑海里,但他又不敢想起,这成了他毕生的噩梦。
完全瘫软在地,成为了一个活生生的同时又僵死过去的木鸡。严二大大的眼睛中,对峙中的赵队长先退却了,但他只是回到了门口,不一会儿大批的民众拿着火把一窝蜂地冲了进来。
鲜红的火焰犹如跳动的毒蛇,它们贪婪地在教室里四处乱窜,课桌木椅以及那些经书,全部幻化为群蛇乱舞。
拳脚棍棒犹如雨点般倾泻在了赵夫子身上,骨折的声音,肉裂的声音,加上血液飞溅的声音,混杂在民众杂乱又一致的呼喊中,将整个剧目推向了高潮。
而这一切的声音,严二都听不见,他依旧呆在那里一动不动,他不是死了就是疯了。
还好他没死,可惜他疯了。
人群走了,火红的毒蛇还在,直到第二天太阳升起,这些蛇才一条条死去。
金色的阳光洒下,却并不能温暖四周这些焦黑的灰烬,因为灰烬要么还很烫,而一旦冷去,将永远冷去。
也许这一切本该这样冷去,尽管总有不甘冤屈乃至愤懑,激烈的情绪比烈火还要激烈,但所有的一切都抵不过死亡。
这里是人间,死亡是永恒的落幕。
赵夫子没有死,严二也没有死。
有人从这死亡的灰烬中将他们拉了出来。
……
族长捻着他那稀少的胡须,笑得比阳光还要灿烂。他坐在床头,看着床上的赵夫子,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老赵啊,当年一起读书我不如你。可以说在读书这件事上,再给我几辈子的时间,我也赶不上你。哎!那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