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凤卿荀手中的茶水已经凉了,觅音暗自的挪动了下发麻的双脚,出声道:“三爷,茶凉了,奴婢给您换一杯。”
一句话落下,凝滞的时间重新开始流动。
萧佩兮放开了手中那已然被抓皱的荷包,问道:“易之哥哥怎么穿了大哥的衣衫?”
凤卿荀将手中的茶盏交给了觅音,道:“我的衣衫沾了些泥,恰好大哥同崔小大人在那附近赛马车,见我狼狈就将车上备着的衣衫予我换了。”
萧佩兮的视线在凤卿荀头上停留片刻,又道:“怎么连簪子也一起换了?”
她记得清楚,凤卿荀并没有这样一支乌木簪。他不是那等讲究穿搭的人,没理由换套衣衫还得将发簪也换了。
凤卿荀“嗯”了一声,没多说什么。
萧佩兮又道:“易之哥哥原本戴的那只簪呢?”
凤卿荀含糊的发出一道音节,便自觅音手里接过了新倒的茶水,埋头去喝茶。
觅音忍不住瞧了自家夫人一眼——难道不是赛马车那事更加值得好奇吗?怎么夫人倒问起了簪子。
萧佩兮见凤卿荀这般举动,越发确定了心中所猜,“易之哥哥可是摔着了?”
且摔得不轻,否则也不会摔碎了原本插着的那只玉簪。
萧佩兮一息未顿的问道:“可摔的厉害?”
凤卿荀笑了笑,道:“不妨事。就是不小心跌了一跤。”
萧佩兮待要说话,忽然听到叩门之声,随即有人在外面道:“三爷可还在?”
觅音开了门,见是流觞提着只食盒立在外面。他没有进门,只在外面行了礼,而后扬着张讨喜的笑脸说道:“三爷若是想捉兔子,只管吩咐小的。说起这捉兔子,满汴梁再没有比小的更加利落的。”
说着他将食盒递予觅音,又道:“已经烤好了,三爷和三夫人尝尝味道可好。若是吃着好,明日小的再去打两只来。”
说罢了,流觞又道了几句吉祥话,转身离开了。
觅音将食盒打开,那热腾腾的香气便没遮没拦的冒了出来,勾的人口生涎津。
萧佩兮反应了片刻,略带惊奇的向凤卿荀道:“易之哥哥去捉兔子?”
捉兔子跟凤卿荀,实在是有些划不上勾。
捉兔子不成还摔了一大跤这种事情,凤卿荀觉得甚是难为情,他干咳了两声,解释道:“散步时见到只兔子,想起前阵子晒东西时,你那兔皮暖手坏了。就想着打来给你新制一副,奈何看来容易,做来难,我没有那个本事。”
他说没有那本事时,面上有些愧然和尴尬,却没有分毫的自卑之色,依旧的温润如玉,襟怀坦白。
萧佩兮看了他一阵,道:“那暖手是我及笄时,阿爹送我的。不过就是个念想儿。我并不喜欢兔皮的东西,以后莫要再跑去捉兔子。”
一语说罢,萧佩兮见凤卿荀笑着点了点头。他这种笑,她常常见到,只是不知为什么,她越来越不愿意见到他这种笑意。
分明是笑,却并不欢喜愉悦。那只是礼貌的,掩饰着什么的表情。
涩而微苦。
顿了片刻,她又道:“回去后,易之哥哥陪我去买一副就好。”
凤卿荀微微诧异的看向她。萧佩兮忽觉的面上有些热,见觅音已经食盒里的烤兔子取了出来,她便立刻的推了推那盘烤兔肉,“暮食用得早,易之哥哥饿了吧。”
凤卿荀习惯的点了点头,又很快的摇了摇头,将兔肉向萧佩兮那边推了推,“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