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听得那些话,萧佩兮心中是不快的。
那时候她想,便是凤卿城当真是个纨绔,她也愿嫁,更何况他并非是个绣花大枕头,怎么就轮得到一个王元娘来贬诋。
如今想来,王元娘的话中并无贬低、诋毁之意。她所说的那般如意良人,其实也是她心中之所求。
不需多说什么便知她、懂她,能与她抚琴对弈,闲弄雅趣的人,已然在她身边。
真实的存在着,而非想象中的影子。
萧佩兮握了握手中的符咒。
她想要的,已然得到了,那她还折腾什么呢?
她抬起手来,正欲将那两枚符咒丢出去,忽又顿住了。曾经她对凤卿城的心思,知晓的人不多,却也实在不能算少。旁人也就罢了,当事人那里总要做个了解。
往后一府度日,不说清楚总是尴尬。
说清楚了,也免得以后大嫂嫂听到什么风声来找她麻烦,更对凤卿荀、对自己有个交代。
如此做出了决断,萧佩兮长长的舒了口气,忽然觉得眼前的景色是前所未有的宜人。她的面上漾起一抹微微的笑意,轻盈的像是这华秋微风。
萧佩兮随意的踱了几步,一抬眼忽就见到了婠婠。她与凤颂娘立在十多丈外的路上,看上去心情很是不错。几个丫头正小跑过去,将两人簇拥在中心。
虽然心中才新鲜下了决定,但是萧佩兮仍是裹足不前,一双眼眸里满是纠结踌躇。
将话说清这种事情,去寻大哥不偌去寻大嫂嫂。毕竟,同大嫂嫂说了便等于同大哥说了,而且她自己同大嫂嫂说明白,依着大嫂嫂的性子往后必不会寻她麻烦。
更能避免了找大哥说话,可能引起的一切没必要的误会麻烦。
萧佩兮想的明白,但想的再明白也抵不住心中的害怕。
这不丢人,放眼汴梁有几人不怕明婠婠。
再怕也得说!这种事情,越早做了断越好。
萧佩兮一咬牙一跺脚,闷下头向着婠婠所在的方向疾步过去。
她这举动骇了觅音一大跳,也惊住了远处的凤颂娘,呆住了婠婠。
婠婠带着凤颂娘往自己庄子上去玩并未使用马车,而是使着轻功来去,昨夜里打发回来报信的还是自家庄上的人。今早返回来也是轻便便的两人,一路御风,才落脚就被坐在树下嗑瓜子磨牙的丫头们瞧见。
农人起的早,这时辰早已经有人在田中劳作。近处路遇的,远处做事的,无一人不停下来向这边遥遥致礼。
被丫头们簇拥其间,秋风不时的吹抚衣裙。婠婠的联想力忽然放飞了一下,这颜值鲜嫩、走路带风、备受瞩目的属性——啧啧啧,活生生女子天团的既视感啊。
才刚这么一想,就发现方才还好好立在树下赏景的萧佩兮,炮弹似得冲了过来。
速度如此快,难得她冲过来的姿态还是那般翩然优雅。
婠婠看的一阵羡慕佩服,目测她没有减速的意思便稍稍的往一旁躲了躲。凤颂娘等人亦是下意识的向两旁避了些许。身份、辈分摆在那里,婠婠可以静看着,她们却得先打招呼。于是这一避也没避开太多,只是下意识的半步而已。
萧佩兮闭着眼睛猛冲,生怕一股劲儿泄了便没了勇气。待她听到近前的问候之声,这才惊觉——到了。
她急急的张开眼睛,刹住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