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宽敞的客厅一地狼藉,电视机被生生劈成两半,残渣和壁柜上的花瓶混杂在淌水的地板上,顺势望去,能看到水还在源源不断从浴室漫向客厅。
哗哗水声难以忽视,担心水管爆裂,积水渗到楼下,夏云珠顾不得身后紧随而来的人,拔腿朝浴室跑。
薄风遥凤目轻抬,并不阻拦,他站在一地狼藉中,回想起初来乍到时的狼狈。
陌生的装潢、潜伏在各个角落里,会喷水、会说话、会亮的机关,黑箱子里冷不丁冒出来一颗人头,惊得他立刻拔剑将邪物劈成两半。
狭窄小屋没有夏云珠的身影,推门时发现坚如磐石,牢不可破,原打算用内力轰开,担心门背后藏有迷阵暗器,转而来到阳台。
在这里,他看到更加不可思议的景象。
远处塔形建筑高耸入云,倒映在湖面,更显壮阔,周围密密麻麻都是拔地而起的高楼,是他从未幻想过的盛景。
他眯起眼,望着高塔顶端,暗自揣测,企图从那里俯瞰这座城的全貌。
想跃身过去看看,踩上阳台看到满大街的青楼女子后,立刻厌恶地退了回来。
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世界?
女子衣着暴.露、男子削发为僧,男女老少放浪形骸,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搂抱拉扯,简直不知廉耻!
更奇怪的是,那些穿梭在人群中的怪物——
分不清眼耳口鼻,只瞧见轱辘状的足爪在地上飞速翻滚,两足怪物驮着人,四足怪物狂奔在道央,霸道又迅猛。
握剑的手无声收紧,他退回客厅,心道,夏云珠所在的朝代大概是乱世中的乱世……
……
拧干最后一滴水,夏云珠如释重负地松气。
万幸只是花洒没关,压下水龙头后,积水很快便处理完毕。
走出浴室,客厅漆黑一片。
沙发上端坐着一道身影,锐利眼眸不时掠过窗外的光,像潜伏丛林中捕食的猎豹。
放松的肩膀再次绷紧,她没忘记,刚才剑架在脖子上濒死的恐惧。
眼前的黑暗更加窒息,她摸索着开了灯,暖橘色洒满的刹那,不发一语的人抬起下巴朝她看来。
一室死寂,谁都没有说话。
像是害怕打破眼前短暂的平和。
良久的沉默,最后由他终结。
咄咄逼人的三个字:“为什么?”
这话问她,也问自己。
盛怒之下冒着未知风险追来,为的不过亲手了结这份背叛,等待一日晨昏,终于再见到她,却在最后关头止了动作。
铁石心肠十几载,竟为眼前这个女人破了例。他倒要听听,她如何解释。
夏云珠站在原地,四肢早已没了知觉。
虽然不知道薄风遥出于什么原因,刚才留她一命,但直觉告诉她,如果这次答得不好,他恐怕不会再手下留情。
深吸一口气,她让自己镇定下来,情真意切道:“我并非诚心想伤宫主!”
薄风遥冷哼,显然不信她苍白的说辞。
夏云珠心神一凛,继续道:“宫主武功盖世,而我手无缚鸡之力,根本不是您的对手,即便拼上性命也不过以卵击石。”
然而,就是这样弱小的存在,却轻而易举在他脑后留下了伤,薄风遥心里明白,昨晚根本没对她设防,若她拿匕首剜他的心,他也不一定能躲开。
望向他的眼渐渐蒙上水光,让人稍不留神就动了恻隐之心,他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