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云珠盯着那条申请看了半天,怀疑是谁的恶作剧,毕竟她暗恋景越的事闹得人尽皆知,现在她回来了,有人带着捉弄心理发送这条消息也不是没可能。
她现在被一堆事搅得焦头烂额,没有多余的精力充当别人无聊生活的调剂品。
于是她没有接受,直接退出了微信界面。
如景越所言,高数课的刘老师习惯在下课结束前点名,在叫到夏云珠的时候,台上的中年妇女微微抬眼,目光越过人群直冲她而来:“旷课这么长时间,也没有跟我请假,今天也迟到了吧?第二节课才来,以为我看不见?”
一声流露着不满和责备的质问,将夏云珠推向焦点,教室里无数双眼睛瞬间朝她聚拢。
“卧槽。”同桌杨露火速合上小说,替夏云珠哀叹,“灭绝师太眼睛可真毒!”
夏云珠没时间应她的话,忐忑地站起身,定了定神,态度诚恳地解释:“刘老师,我就是打算下课的时候跟您说,我因为神经衰弱从上学期末开始去乡下调养了一段时间,前天晚上刚回来。今天迟到也不是有意,而是因为……”
她顿了顿,由于事出突然,一时间找不到理由,脑子空白一片,以至于愣在原处半天接不上话。
有急着下课的人不耐烦地啧声,埋怨她浪费别人时间,此起彼伏的议论声和老师严厉的眼神,使她感到越发紧张。
这模样在老师眼中就成了撒谎的罪证,提笔在她名字后面不留情地画了个叉,杀鸡儆猴告诫班里其他学生:“别以为考上名校就能高枕无忧,你们的学习态度决定你们能走多远!不想上我的课可以不来,我不勉强,但如果想偷奸耍滑混及格,那就没意思了。”
“……我没有。”苍白的三个字,显得毫无可信度。
夏云珠站在众目睽睽下,仿佛海中孤礁,被激浪猛烈拍打却无能为力。
杨露见状也着急,想帮忙,又怕说错话让情况变得更加糟糕,只能在座位上干着急。
前排的景越在这时站了起来,简单的墨蓝长款风衣,衬得身形修长,一瞬间转移了教室里大部分的注意。
刘老师也将目光移向他,脸上的严厉淡了几分,眼神温和地询问他有什么事。
景越一手撑着桌沿,眉心褶皱恰到好处,年轻领袖的气场自然流露。他一开口,教室里的窃窃私语立刻散了,只听得他不卑不亢地解释:“刘老师,目前是学生会招新的最终阶段,事情太多我有点应付不过来,所以中午拜托夏云珠同学帮忙递交资料,可能耽误了些时间,之前忘了跟您说,实在抱歉。”
景越向来公事公办,不会因私偏袒任何人,所以既然他开口,刘老师便丝毫不怀疑他话中有假,微微点头表示理解,再次面对夏云珠时,语气也软和许多。
“以后有事可以让别的同学帮忙说一声,不然平时分太低期末难过。”她瞄了眼名册上的那行叉,唰唰两道线划掉,然后摆手示意她坐下,“前几次课的病假条下次记得补给我。”
“谢谢刘老师,我以后一定注意,不会再迟到。”
突如其来的风波,被景越三言两语化解危机。不得不说,景越在老师这儿比免死金牌还好用。
夏云珠感激地朝他望去,窗外杏黄簌簌,在他侧颜落雨般划过浅浅的影,似乎察觉到她的目光,景越在这时回了头,深邃眼眸,瞧不出情绪。
他似乎轻轻点了点下巴,夏云珠来不及看清,他已回身坐下,背影矜贵淡漠,仿佛刚才好心帮忙的人不是他一样。
……
点名很快结束,讲台上刘老师提包走人,学生们也陆续离开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