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芳低垂着头,不敢看她的眼睛,小声地说:“婢子一开始是在针线房里听到的,后来雅芳院的人在私语时又被婢子听到,婢子这才大着胆子过来禀告。”
其实她是觉得雅芳院那两个丫头是看到她过来,故意说给自己听的。不过,这点王芳可不敢说给夫人听。
“她们说了什么,你原原本本一五一十地给我说出来!”王氏用力地拍了一下,桌面上的杯盏都晃了起来。
王芳的头弯得更低了,她用眼角的余光偷偷地瞄了一眼主子,被她那阴沉暴怒的神情给吓住了,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
王氏重重地哼了一声。
王芳看着地面,微微弱弱地说:“她们,她们说,说二小姐不自重,教一个低贱的丫鬟弹琴写字不说,还不知耻地收为徒。说,说二小姐身上流着商量的血,才会从骨子里轻贱自己。”
王芳说完后,大气都不喘一口。屋内一片寂静,大家都敛声屏息,动都不敢动。
“啪啦……”王氏怒不可遏,袖手用力一扫,把桌面上的东西通通都扫落到地上。
杨管事听到动静赶过来时,就看到一地的狼籍,杯碟碎了一地,王芳则直楞楞地跪在王氏面前,前襟都上还沾着几片茶叶渣。
“夫人,王芳这个蹄子做了什么,惹您生了这么大的气。为了这样的一个下人,气坏了身子,不值得。有什么,老奴来就行了,哪用得着您呢。您消消气啊!”杨管事狠狠地剜了一眼王芳,走到王氏背后,帮她顺气。
“巧惠,我不是在生王芳的气,而是在气宇贞那个不肖女!她一定是和我相冲的。要不怎么会从怀她那时候起就没好过,就处处让雅芳院那边来看我的笑话。你说,她是不是来讨债的?”王氏靠在杨管事那吐着苦水。
当年,她满心欢喜地送夫君出门应考,结果没想到回来时却是带着妻儿回来,朝庭三品大员的女儿,肚子的孩子仅比她的小几个月。要不要祖上有明训,后世子孙,不得随意休妻再娶、贬妻为妾,自己又早已诞下长子。估计她这个乔夫人早就做到头了。
当年为了逼她让位,害得她差一点小产。虽后来虽然也平安地把孩子生下来了,可也因为这样而伤了身体,养了四五年才养回来。雅芳院那位生的也是女儿的话,她怕是站的地方都没了。
尤其是对方生了儿子后,那负心人就让府上的改口,称小张氏那贱人为如夫人。
呵呵……要不是自己的轩儿争气,怕是那个如字都要去掉了!尤其是这几年,那个孽种也在学堂上显展露头角后,那个负心汉就一直想将把雅芳院扶正,整个两头大出来。
讨债鬼满十周岁时,按祖宗家法,嫡女每月要准备三道菜品孝敬府上长辈和自家兄弟。按理说,应和雅芳院那边无关的,可那负心汉说什么乔家的子孙的教养应不分彼此,一视同仁才是硬是把那边也纳上了。
这些年来,要不是轩儿屡传佳绩,在州府都薄有名声,他们还顾忌着几分。她王月娥早就是只剩个乔夫人的名头!
大哥那么争气,可恨的是身为胞妹的她却一直在拖后腿,每次被乔宇欢那个小蹄子压着不说,现还闹出这样的笑话来,连她娘家都编排上了!
王氏恨恨抓着手,桌面都被她划出一道细痕来。
杨管事使眼色让王芳退下,又让人重新换过茶水上来。
“小姐,你再生气也不能把自己气坏了,如了雅芳院那边的意。这不正是中了她们的下怀吗?二小姐年纪还小,被心思坏的人钻了空子也在所难免。待会我过去看着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