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人一脸为难,“那帐中还有人呢!”
清河眼睛一翻,十足的不讲理的模样,十分任性,“本郡主说要空出来你听不明白吗?难道本郡主刚没砍了你的头这会就想逼得本郡主动手吗?”
那男人垂下头,恭敬道:“草民为郡主带路。”
商户的帐中十分简陋,一看就是临时搭起来的,里面的人已经都已经走了,说是走但清河的原话是,“叫他们都滚出去,别在这碍眼,若是有人问起就说是被本郡主赶出去的。”
清河在帐中绕了一圈紧皱着眉头十分嫌弃,“在给本郡主添个炭盆来,活生生冻死人。”
清河在帐中挑挑拣拣,嫌这个嫌那个,折腾了半天才坐下来,装模作样的问话。那瘦高男人已经里里外外折腾了好几遍可算是能坐下来了,门口站着的众人互相瞧着不住的递眼色:这郡主看着不过是个任性娇贵的,方才凌厉的模样也不过是作势而已,说不定还是个爱听漂亮话的草包。
众人正想着,就听见清河已经开口:“王爷呢,是奉命来询查庆平营的,本郡主自然要为王爷分忧,现在你们就把这庆平营的事与本郡主详说,说得好的有赏。”
众人相互看着,然后尴尬的笑笑,“这不知道郡主要听关于什么的,咱们在这营中约摸快一年了,这要从头说起哪说的完呢!”
清河听完一脸苦恼的样子,看了看旁边的那个瘦高男人,仿佛灵光一闪,“你们刚才和他说的什么都和本郡主细细将来,再不然就把你们在这营中有什么不便的地方说说,王爷这次来也是有体恤你们的意思,本郡主自然也是这样想的。”
“……军中一切都好。”
清河差点笑出声,“军中好你们还要跟着他去做生意,可见此话不实,先记十军棍。”
一听军棍众人一时有些害怕,细细思索到底该如何回答,“……在这里旁的都好,就是同家中书信不大便利。”小心着措辞不敢说的太满,生怕又被郡主捉住破绽挨军棍。
清河倒是很感兴趣的样子,“细细说来。”
那人见郡主没有生气,咽了口口水,接着说:“就是这里很偏僻,家里的信都收不到,怪,怪惦记的。”
“可又是胡说,”清河拍了拍面前临时搬来的桌子,“朝廷都布了驿站,将士同家中往来寄信都是有专人负责的,可见你是污蔑。”
说着还要再提笔记军棍,那人赶忙跪下,“郡主,小人不曾说谎,这营中小人还有几个同乡,都许久未曾收到家中来信,郡主传来一问便知。”
“当真?”清河将信将疑,“把你同乡叫来本郡主问话。谁还有什么话说?”
“郡主,现在此处天气寒冷,平日的口粮份例已经不大够了,”说话的是最旁边的一个士兵,话并未说满,小心的觑着清河的脸色,像是怕清河不信,赶忙拽住身边人的袖子,“郡主,他们都可以为我作证的。”
“方才你们就在一处,可见平日里交好,他们为你作证如何信得,可还有旁的证人?”
那人舔了舔干瘪的嘴唇,想了想,“有的,有一个我同屋的,原来将近两百斤,现在已经清减了好些,衣裳都宽上许多。”
“传来。还有谁?”
“郡主,……”
“可有人证?传来。”
照着这么问,清河一个下午的时间竟已经询问过将近两百人,直到江起云打听到清河的所在前来寻她,清河这才遣散了众人,捶捶已经酸痛的腰,揉揉已经发涨的眼睛,慢慢的站起身子。
虽然身子不适了些,但是清河还是很开心,晃了晃手中自己刚刚记录的纸,冲着江起云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