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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微妙
    夜飞空重重咳出一声,打破了诡异宁静,大口的鲜血随着他这一咳染红了胸口大片衣襟。

    夜飞空双脚似承受不住的忽然软下,楚清欢猛然惊醒伸手扶住他的手臂,紧张的问,“你怎么样?”

    夜飞空只微微摇了摇头,嘴角全是殷红,面上了无血色,惨白得吓人。

    “你……你摇头做什么,是没事,还是不行了?”楚清欢此时急得脑子如同一团浆糊,眼眶都急红了。

    夜飞空艰难咽下喉间猩甜,略偏过头看她,虚弱的勾嘴微微一笑,“楚大姐,你不会是想哭吧?……我可受不了你这样子,要不你重新将我绑起来?”

    “你胡诌什么?”楚清欢听了前半句立即恼怒,“本小姐怎么可能为你哭!你就是死在我面前,我也不会为你哭。”

    话带着急急的辩解意味脱出口,楚清欢才惊觉自己说得未免太过尖锐。夜飞空脸色淡淡,“可惜,我死不了。”

    楚清欢一怔……死不了是什么意思,又有什么可惜的?疑惑怔愣间,只见夜飞空唇角又轻轻扬起,“似乎不能验证你这句话的真假了。”

    “你……”楚清欢又气又好笑,脑袋终于慢慢冷静下来,“看你还有心思调侃,该是没什么事。既然这样,你自己站好了。”

    说着,双手就从他的手臂抽了出来。

    夜飞空脱了她的支撑,身体有些摇晃,但还算勉强能站住,定了定神,无奈不满的看着她,“真是无情,我现在都快没力气站着了……”

    楚清欢眨了下眼,“男女授受不亲。”

    夜飞空神色有些郁郁。不明白,被绑的是他,救人的是他,现在受伤又受冷落的还是他。楚清欢看见他神色,忍不住扑哧一乐,笑得眉眼弯弯,眸光盈盈。

    清丽端雅如秀荷的面容,刹那光华绽放,仿若月光清浅下一朵素莲,花瓣颤动,粲然舒展。

    这一笑,灵动明媚至极,惊艳了夜飞空的双眼。

    夜飞空神思一瞬间怔愣,眨眼后又回了笼。看着她这样盈盈笑脸,禁不住有些气恼的闷声道,“你笑什么?”

    楚清欢闻言慢慢收了笑,强自正经抿起嘴角,“也没什么。那个,救命之恩,多谢了。”

    声音压低,楚清欢垂下眼眸,不自觉的瞥向夜飞空垂在身侧血肉模糊的左手。

    那手臂伸开一幕,已然如一柄重锤,沉重的敲在了她心里,怕是余生都难以忘记。

    心里微微紧缩,呼吸也似乎干涩。像是愧疚,又像是别的什么的情绪,将她的心充塞得满满胀胀。这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感受,让她有些无所适从。

    “……”

    夜飞空倒也被她这忽然正经严肃的口吻语气弄的不适应了,没伤的右手想挠头,却发现没力气。半晌,憋出一句没头没脑的话,“你还是不说话看着更顺眼些。”

    这意思,是她说话了就让人很看不顺眼?

    “咔擦——!”,楚清欢低沉肃穆愧疚的表情出现龟裂,猛地抬眼,蹭蹭怒火染上眼眸,她阴恻恻的磨牙,“救命之恩我就当谢过了,但是,夜飞空,我与你的事没完!”

    “哦?难得你还记得小爷名字……”夜飞空莫名但忍不住失笑,“你还惦记着要绑我三日三夜?”

    对于将被绑三日夜的怨念,之前要气得牙痒痒,此刻夜飞空却是一点也不感觉。反而,觉得楚大姐这般气着的模样,比起刚刚沉闷时要好看鲜活许多。

    “哼……!”楚清欢鼻间冷冷一哼,怒气稍减,“你这样子着实该绑,何况本小姐一言既出,断没有取消的道理。但看在今夜你护我性命有功,便暂且饶你不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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