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的姜茶煮好了,给祝生端出来,她看见了管家却没有吭声,坐到祝生的旁边。
茶芽在沸水里上下翻涌,祝生低下头抿了一小口,有点烫。他把姜茶放到桌上,阿姨还以为是祝生喝不惯姜茶的味道,忙不迭地问道:“不然再放几勺红糖?”
祝生摇了摇头,“没关系。”
“你呀。”
阿姨原本是祝共融请来祝家照顾江篱的,但是见了祝生这样安静又漂亮的少年,凡事都忍不住照拂几分。阿姨语重心长地说:“这姜茶你不喜欢,你得告诉阿姨。你总是一个人安安静静地坐着,人家说什么都乖乖点头答应,别人对你是好是坏,你也不肯说出来,这该有多好欺负?阿姨跟你讲,会哭的才有糖吃。”
祝生垂下眸,长长的眼睫轻轻颤了几下,过了许久,他才说:“我会哭的。但是……她只有我了。”
声音几不可闻。
接下来的几天,大概是感冒拖得太久了,祝生连续几天都没有睡好觉。他的唇色偏淡,肤色偏白,本不该太显病气,但是这样安静又柔软的少年,到底有了几分病弱的单薄,而他那昳丽的眉眼,照旧是细细雕琢过的精致。
阿姨看着心疼,想方设法地给他补身体,但是祝生的口味是随了江篱的,清清淡淡,少食荤腥,几乎是——
“不食人间烟火。”
阿姨叹了一口气,桌上的清炖鸡只碰过几口汤,她寻思着明天怎么样才能把鸡汤炖得更爽口些,再一回过神,就见到管家不卑不亢地把一个人请了进来,“傅律师。”
与此同时,系统小声地对祝生说:“生生,他是「贪婪」。”
祝生抬起头,走进来的男人身形修长,他穿着白衬衫与西裤,衣扣系到了最上方,而挺直的鼻梁上又架着一副金丝框眼镜,他的头发一丝不苟地向后梳去,不仅看起来斯文又端方,还有几分禁欲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