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寒川的眸光微沉,漫不经心地问道:“什么事?”
祝生说:“可不可以……不要今天到您那里。”
靳寒川眯起眼,皮笑肉不笑,“明天?”
祝生又蹙起了眉,他慢慢地说:“妈妈这样……我不能走。”
“你难道不知道,只有你走了,她才会好受一点?”靳寒川嗤笑一声,不为所动:“只要不见到你,她就好好的。”
祝生抿了抿唇,还是坚持道:“今天不行。”
“祝生。”男人嗓音沉沉地念出他的名字,掐灭了夹在指间的烟,捏住祝生的下颔,神色已经有了几分不耐。靳寒川低声问道:“你还记不记得舅舅跟你说过什么?我说——金丝雀要乖一点,才讨人喜欢。”
“……我不是。”
靳寒川没有再搭腔,他的耐心即将宣布告罄,捏着少年下颔的手也不由用了些力,“你不是什么?金丝雀?”
“除了漂亮,一无是处,不会反抗,只会……哭泣。你的眼泪有什么用?”靳寒川眯着眼,缓缓地笑了,他俯下身来,眼角眉梢都是凉薄,“不是金丝雀?嗯?”
此刻两个人凑得极近,祝生甚至闻得见男人身上淡淡的烟草味。他紧紧地咬住唇,乌黑的眸已然因潮湿而显得格外莹润,昳丽的眉眼笼入一片水汽,少年发红的眼尾是靡丽的玫瑰色,他的泫然欲泣令人心碎。
靳寒川居高临下地瞥了他一眼,“我没有那么多闲情逸致,专程到这里来看你哭。”
眼泪终于扑簌簌地落下,祝生低下头,“舅舅。”
靳寒川半阖着眼帘,没有说话。兴许是少年发颤的声音,兴许是少年发红的眼尾,祝生的楚楚可怜从来都让人无法拒绝,长久的沉默过后,靳寒川漫不经心地开了口:“最迟下周。
他说:“我没有那么多时间同你来消磨。除了我——已经没有别的人会收留你了。”
“好。”
祝生乖顺地应下,他抿着唇,无声地笑了一下。
系统真心实意地夸奖道:“生生,你真厉害。”
祝生轻轻地说:“他喜欢金丝雀,我只要示弱,无论是否符合他的心意,他都以为我是顺从的。其实……”
系统小声地抢答道:“假的,都是假的。”
中午江篱留了靳寒川在这边吃午饭。
放假前的模拟考试提前出了成绩,班主任在群里通知所有人三点以前回到学校,祝生给司机打了一个电话,但是司机却表示现在自己人在外地,来不及送祝生回学校,他拧起眉心,靳寒川轻啜一口茶水,不咸不淡地说:“我要回公司,可以顺路带上你。”
“……谢谢。”
靳寒川这一次是自己开车过来的,祝生坐上车,只有他们两个人。窗外的景致变幻无穷,男人握住方向盘一言不发,祝生偏过头来,思忖了许久,还是向靳寒川道了一个歉,“对不起。”
靳寒川眉梢微抬,“嗯?”
祝生抿住了唇,“我以为你很讨厌我。”
靳寒川瞥他一眼,其实祝生不止是唇色淡,就连眉色也是有几分偏淡的。他的美没有瑕疵,本该是清清淡淡的,但是姿容的艳色全是掩不住的。于是这样的清淡只让祝生显得格外柔弱,人也跟着单薄了起来,他坐在那里,宛如一盏美人灯,安安静静,不敌清风。
讨厌?
祝生就好似特意为他打造的一件收藏品,每一寸都是他所喜欢的模样,他只想占为己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