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的睫毛很长,鸦羽一样浓密而乌黑,搭下来的时候有一片淡影;而他的唇色很淡,那是冲淡了的玫瑰汁水的颜色,应当有着与玫瑰花瓣相同的柔软。段城好整以暇地看着他,目光最终落在那截雪白而纤细的脖颈上,他散漫地开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祝生把糖送进嘴里,似是无意地舔了一下自己的手指,莹润的水光覆上葱白的指尖,而他则闻言偏过头来,殊丽的眉眼间有着不可方物的明艳。
“祝生。”
他笑着回答。
段城取下遮住半张脸的墨镜,稍微眯起眼,墨镜在他的手上来回旋转,段城指着自己,若有所思地问道:“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祝生摇了摇头,不太确定地问道:“我应该认识您?”
“我只是随口一问。”段城轻轻的“啧”了一声,倒没有不悦,他漫不经心地说:“段城,我是段城。”
祝生弯着眼睛,“你好呀。”
“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不要这样对人笑?”段城姿态懒散地把墨镜重新戴上,收回自己的目光,他抬起来的手骨节分明,而每一根手指的侧沿则满是纹身。段城若有所思地说:“像是……你在刻意撩拨别人。”
祝生轻轻地拧起眉,“撩拨?”
“看来不止是笑,连皱眉都是。”段城懒洋洋地笑,“小美人,你这样就不要自己一个人回家,太危险。毕竟——”他说着,放在副驾驶座上的手机响了几下,段城懒得接,直接把手机丢到后座的猫咪怀里,他抬起下颔,略带调侃地说:“像段十三这样的好色之徒太多了。”
段十三低头对着手机一通乱拍,“喵喵喵。”
不小心接通了的电话那边立即有人骂道:“段城,你他妈的……”
“喵?”
“段城,你别以为把手机丢给段十三,我就以为你不在。你现在、立刻、马上给我滚回公司,我告诉你,你再做甩手掌柜我真的要辞……”
段城回头把电话挂断,不以为意地对猫咪说:“电话是你挂断的。”
段十三无辜地抬起头。
“不服?”段城挑起眉,用一只手把它毛茸茸的脑袋按下去,而后对祝生说:“走了。”
祝生笑眯眯地向他道别:“再见。”
段城走后不久,靳寒川也从停车场里出来了。祝生安静地坐上他的车,偏头望着车窗外,此刻正是日暮时刻,天边一片云蒸霞蔚,而街市则川流不息,祝生认得这并不是通往机场的道路,他问靳寒川:“我们不去机场接外公?”
靳寒川“嗯”了一声,薄唇轻启道:“有点事,来不了。”
祝生点了点头,把自己的手机拿出来,葱白的手指划过手机屏幕,他没有留意到自己抬起手的动作让衣袖往下滑落些许,露出了一小截雪白的左手腕。
靳寒川漫不经心地侧过脸,余光从祝生身上掠过,眉头忽而一皱,“这是什么?”
祝生茫然地问道:“什么?”
靳寒川一把捏住他的手,指腹蹭过祝生手腕那里颜色稍深的割痕,即使已经结过痂,但是祝生的肤色过于白皙,于是这里的割痕也格外显眼,“这是什么?”
祝生拧起眉,要夺回自己的手,但是靳寒川用力太大,他只得回答道:“是我不小心……”
靳寒川问他:“你是不是从来都学不会说真话?”
祝生低下头,抿了抿唇,颇为懊恼地对系统说:“他看见了。”
系统紧张不已地问道:“生生,怎么办?”
“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