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在无星无月的夜色里，向总部公司奔驰而去。
……
怀远集团总部大厦A二十一楼，中型会议室里灯火通明，气氛凝滞沉闷。
座下的每个被召集来的中高层都面容严肃，正襟危坐，不安地准备着自己的发言报告。
陆衍之看起来心情很不好。
座位最前，他一瞬不瞬地盯着刚刚做完汇报的中年男子·，左眼轻轻眯起，右唇扯起危险的笑，“我去国外几天，刚回来你就告诉我事情还没办好？你数数都多长时间？”
这话让剩余每个人都有种想要擦冷汗的冲动。在阿斯加德的那个项目那么短时间怎么可能办妥？！
陆先生这分明是心情不好故意找茬啊！！
陆衍之确实心情不佳。
他几乎没有晚上留在公司加班的习惯，只有心中燥郁到做什么都无法消解排遣时，才会选择把自己押在工作里，稳定思维与心绪。
离开会议室，陆衍之带着一身孤冷不善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黑白色调的偌大室内，被扔在办公桌上的手机此时“嗡嗡”作响，听得人心烦意乱。
秘书把会议纪要递给陆衍之，顺便在心中暗自揣测，谁这么倒霉现在打电话进来，正好触上陆先生的霉头，随后就安静离开。
陆衍之翻了两眼文件，把资料夹甩在桌上，眯着眼向手机看去。
来电上显示着明晃晃的名字，舒蓝。
指尖在屏幕上晃了一圈，陆衍之最后还是接起电话。
“喂？陆先生呀，我今天去逛了——”舒蓝的声音在电话里听着有些不自信的轻轻软软。
心中阴霾在顷刻间被这声音驱散了些许。
“前几天不见你主动找我，我还以为你把我忘了？”
可即使刻意收敛过，一出口，陆衍之的话语还是有些刺人。
“……”
舒蓝理屈词穷地缄默了两秒。
在这段说不清的关系里，她确实不够主动。
今天会主动来找陆衍之，也只是想问问他，后天去他叔叔的画展拜见他叔叔时，该怎样着装该准备怎样的礼物。
“……你前两天在国外，我怕打扰到你休息。所以才没……”
舒蓝最后找了个看似合理的借口。
“嗯。还有？”
陆衍之继续问。
“我在忙公司的事……”
“就这些？没了？”
那方被质问得安静了一会，而后声音冷淡下来，道，
“陆先生，我现在是不是也打扰到你了？如果是这样，那我先挂了——”
“舒蓝。我问你。”
陆衍之出声阻止住她的挂断，决定趁此机会，跟她讨要个说法。
“你……”
他揉了揉眉心，疲惫此刻忽然一涌而上，“你说我们现在这样，算什么？再过两天，你都要去见我的家人了，我该怎么介绍你？”
舒蓝愣住了，而后有些啼笑皆非，
“陆先生。你这是在向我讨要名分吗？我——”
话没说完，刺耳的“嘟嘟嘟”声传进舒蓝的听筒。
陆衍之挂了电话，向后倚靠在椅背上，耳根有些微微泛红。
他这辈子没这么狼狈地恼羞成怒过。
什么“讨要名分”……
他皱着眉准备伸手拿起散在桌上的会议纪要。
视线却在此时无意间瞟到办公室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