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赵潋退回去,站好,雪白的延颈间坠着一串猩红艳丽的珊瑚珠,如霞光耀眼,衬得她笑靥如花,“我越来越喜爱先生了,咱们走罢。”
赵潋红袖一拂,人便转身而去。
留得个傻头傻脑的杀墨,差点没脚一歪摔入河里,手一抖,忙又稳住了君瑕的轮椅,忡忡道:“先生坏了,公主怕是对你有意……”
君瑕一笑,“杞人忧天。”
“公主眼高于顶,如何能看得上我一个残废。”
杀墨睁大眼睛望天,嘴里咧咧的不知想说些什么。
好半晌,他才低下头来,反驳道:“先生这话不对,公主能看中瞿唐,可见不是什么眼高于顶的人。”
但……汴梁城谁都知道,倘若谢珺不是风流早夭,这文昭公主驸马之位,轮不着任何人肖想,也轮不着任何人假惺惺同情她这个嫁不出去的嫡长公主。
赵潋是习武的,站似松行如风,一晃眼便红袂一摇到了篱门尽头。
两人说了一会儿话,不知不觉早已落后了一大截,见赵潋回头,疑惑地用眼神无声询问他们落如此后做甚么,杀墨只好硬着头皮将先生的轮椅推起来,三步并作两步地跟了上去……
赵潋放下了他的小辫子,道:“我找耿直有点事儿。”顺带看了眼已经看不出什么的棋局,但里头白子只剩下稀稀落落的几颗,都是黑子,先生惯于执白,倒让赵潋大开眼界,“阿清,你赢了先生?”
赵清哈哈大笑,“那不能,就算谢珺在世也不一定能赢他啊,不过,”他收了笑容,靠近赵潋,赵潋不解地俯低身子,赵清将嘴唇凑过来,“皇姐,你家的先生有秘密。你以后留意些,好好查查他的底细。”
不得了,才过了这么一会儿,赵清就探查得君瑕身上有秘密了,赵潋眼波微澜,朝君瑕看去,对方八方不动,垂着眼睑等待着什么,等赵清松开她,一贯秉持着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的赵潋,对君瑕忽生了好奇。
等赵清前去偏房更衣时,赵潋才终得与君瑕说上几句话,将他的手腕一搭,君瑕这只又细又白的手,摸起来如同一枚冷玉,赵潋忍不住就用指腹往他手腕内侧一滑,这会很痒的赵潋知道,但君瑕只是将唇微一抿,并不怎么有反应,赵潋便叹了一声,“今日是我怠慢了先生,不知道皇弟顽劣至此。等会儿我送他回宫之后,请太医来给你诊脉。”
君瑕微笑,“当真不必麻烦了,我这病也有十年了,自己心里清楚的。”
“那是什么病?”
赵潋歪着头,无辜而明媚的水圆桃花眼轻轻睁开,明明是单纯的孩子样,手却流氓地占着他的便宜,君瑕叹了一声,道:“其实也不是病,是毒。”
“那我更要请太医给你拔毒了。”
其实毒比病更可怕,赵潋完全拿不准,她的脸色忽然凝重了,君瑕不着痕迹地挣脱她的魔爪,可算了了这一阵儿说来就来的轻薄,“沉积已久了,要不了命,只是需要公主的人参吊着。”
他半真半假地一说,流露出一些感伤之意,却让赵潋深信不疑。
她将嘴唇一咬,脸颊上那点轻薄风流意烟消云散,好端端地忽然觉得无边伤感起来。先生这么弱,她真的能——那什么吗?
唉。
赵潋将赵清送回了皇宫。
她虽然没有真的请太医来公主府,但君瑕还没着手收棋子,杀墨就东倒西歪地搬着大箱东西来了,君瑕眉微挑,有些不明其意,杀墨好气又好笑地将箱子摊在君瑕眼前,“就是公主啊,不知道是哪里不对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