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
是他吗?!
妃敦忐忑地下了马,丢下身后的属下,一路跑到了图腾柱下。
“所以,我今天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了吗?”伞下的他满脸都是旅途的疲态,笑容里带着一丝沧桑。
她没有说话,只是定定地看着他,舍不得眨眼,仿佛眨眼他就会消失。
“亚齐远比我想象中的广大,不过接下来我改主意了,想去东面的爪哇岛看看,不过我人生地不熟,容易迷路,所以此番才多耽误了几日。如果要去爪哇的话,可能需要一位熟悉地形的人引路,你觉得如何?”苏墨笑着说道。
“我是在爪哇长大的。”妃敦眼里噙着泪说道:“不过……请再等我些时日。”
等到雨季结束的那一天,护国将军府已经人去楼空,大门紧锁。
“无论何时,我的朝堂上永远有你的一席之地。”幕达是这样说的。
“我是去给一个容易迷路的异乡人引路的。”妃敦是这样说的。
“不知何时才能再次相见呢?”百波王后是这样问的。
“可能三个月,也可能三年,又或者是三十年……”她也不知道这次离开会是多久,但是这一次,她只想遵从自己的内心。
万历三十二年十月,无锡东林书院。
旧书院终于逐渐修缮完毕,在无锡知县和江南各地士绅的支持下,书院不仅整饬如新,还比原有的规模扩大了不少。
终于在这一天,迎来了东林大会召开的日子。
这些年来,顾氏兄弟和他们的同道一边修缮旧书院,一边开坛讲学,早已经声名远播,此番东林大会召开,更是云集了好几百号志同道合的文人志士,不少人是远道而来的。
顾宪成在大会上公布了《东林会约》,由高攀龙作序。
会约中提出讲会每年一大会,或春或秋,临期酌定。先半月遣帖启知。每月一会,除正月、六月、七月、十二月祁寒盛暑不举外,二月、八月,以仲丁之日为始,会各三日。愿赴者至,不必遍启。每会推一人为主,说“四书”一章。此外,有问则问,有商量则商量。凡在会中,各虚怀以听。
讲会上首列孔子、颜渊、曾参、子思、孟子为学要旨,其次是朱熹的《白鹿洞学规》。最后还要强调“饬四要、破二惑、崇九益、屏九损”。
饬四要,就是讲学的四条原则:识性、立志、尊经、审几。
破二惑,就是破除两种倾向:讲学迂阔而不切,又高远难从,还有就是只顾力行,轻蔑讲学。
崇九益就是说明讲学的九大益处;切磨道义,进到圣贤之域;广联同志;指视森严;整肃习气;寻师觅友;广见博闻;一日之中可以按既往以筹将来;人之责我也周,望我也厚,爱我也至;会以明学,学以明道。
屏九损就是屏除讲学中常有的九种弊病:比昵狎玩,鄙也;党同伐异,僻也;假公行私,贼也;评议是非,浮也;谈论琐怪,妄也;文过饰非,怙也;多言人过,悻也;执事争辩,满也;道听途说,莽也。
此会约被制成木匾,挂于书院正中的丽泽堂上,以示警戒。
顾宪成更是在大会上提出了读书不忘救国,并手书对联一副:上联是风声雨声读书声,声声入耳;下联是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
这一日的东林书院丽泽堂中,黑压压地坐满了从各地来参加盛会的学子和文士,时而鸦雀无声,时而暴发出一阵阵雷鸣般的掌声。
坐在第一排的柳承志,心中激荡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