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这样,当母亲怀麇麇的时候,还是遭到了皇后的妒忌报复。他们的食物里被下了巴豆,麇麇差一点因为这一点巴豆而死掉。他当时握着自己的拳头发誓,有朝一日,他会让那些世家大族尝尽痛苦。后来,青檀太子势力更强,皇后逐渐将目光转向她的继子身上。他们在宫中掀起的风雨,终于可以使得他和母亲有半点喘息。而就在他们以为可以有半点喘息之际,麇麇被钧华推进冬夜的华清池。明明都是公主,麇麇只能躲在角落里去仰望她的父亲,明明她已经足够小心却还是有人觉得她不该存活。
他本无意去争那么一个位子,但是那一夜在母亲的眼泪里他终于明白,只有手握这天下的生杀大权,他才能守护住自己想要的一切。而现在,他却觉得自己很可笑。顾及着这里,顾及着那里,最后受伤的还会是自己最重要的人。
“主子,越国公回城了。”
他闻言推开小楼上的木窗,这扇窗正对着蓉城东门口。他眼见着那赤红的北行镖旗远去,和越玄的月影卫正好擦肩而过。他看着越玄对着那车队露出几分深思,转身错过了越玄的窥探。
“珠玉从北门出发了么?”
“这会应该已经走了。主子,珠玉不是已经出发去京华了么?为何你还要将公主托付给北行镖局的人。”
叶麓低垂着眼眸,跟叶麇相似的眉目却流露出不舍。
“她在京华我不放心。我原本觉得漆月不会把以前的仇恨算在她头上,却是高看了他几分。”他叹息着。“他有几分真心,这是权谋谋算不到的。既然他不好,我就不会再让麇麇受到一点伤害。”
“前几日,我记得礼部有意替我选个秀,扩充后宫。既然他越国公已经恢复了神智,不如先操心一下这位长兄。我觉得礼部陶大人家的千金就很不错,待我们回到京华就开始着手吧。”
他的话音刚落,越玄就已经踏进了这房间。他面色苍白,身上还带着湿漉漉的雨水气息。叶麓心里想:也就是这一副好皮相骗了他的妹妹。
“青华在哪?”
“你连夜掘了她的坟,你问我她在哪里?漆月,你莫要装作这一副情根深种的模样,不然我以为当初跟萨贺盟约的那封书信是我自己捉刀的。”
说着,他从袖子里抽出那一纸的书信。越玄的面色越发惨白,但是他还是强撑着站在那里。这两个男人的情仇,不是只言片语可以解决的了的。
“我抄了一份给你父亲发过去了,这份原稿。”叶麓说着便将它撕了个粉碎。
“我的妹妹是因为我死的,她死得光荣,她是这蓉城的梅花仙子,是我大晁的青华公主。她这辈子,所有的痛苦欢乐,只跟我有关系。你漆月,算个什么东西?”
“青檀漆月,盛世的名号,呵呵,呵呵。你们两个人的名号里,写满了我家人的鲜血。”
越玄看着这一地的纸屑,他抬起头看向叶麓。也许是惊讶以往这个男人总是装作一副宽厚的模样,而今撕破脸面,竟然连自己隐藏的狠毒都不在伪装了。
“朕才是这个大晁的主人。朕叫叶麓,鹿藏于林。懂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