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敢抬头,视线所及,是他端正身子站着,芝兰玉树,可以想象白大褂下面,是一双笔直的长腿……贺郁娜心中一荡,深吸一口气,结果被消毒水味道呛到咳起来。
“抓紧时间,”徐清瑞将她的小动作看在眼底,眼底闪过一丝微弱的笑意,转身进了一侧的观察室,嗓音淡淡的,“过来取牙模,不然等会儿你该牙疼了。”
看他表情,像是什么都不知道,贺郁娜默默安慰自己,跟着他进去,躺在了病床上。
徐清瑞给她接了杯纯净水,缓缓道:“漱下口。”
他的嗓音很年轻悦耳。
“噢。”贺郁娜乖乖接过来,仰头喝水的时候忍不住偷看他,还是总觉得在哪儿见过似的,只是脑海中的那个影子模糊的很,就是想不起来。
她漱完口,老老实实躺回病床上,徐清瑞坐在她身侧调整无影灯的角度。
一切都是安静的,贺郁娜又闲不住了,“徐医生,你以前真是在华盛顿大学研修啊?”
问完肠子都快悔青,只看见徐清瑞的眉头一动,而面容遮在浅蓝色口罩下,看不清是什么表情。
他嗯了一声,算是肯定答复:“张嘴。”
贺郁娜连忙“噢”了一声,张开樱粉色的嘟嘟小嘴,他深邃的眉眼近在咫尺,贺郁娜头一次觉得这么折磨。
从前看牙,都闭眼任由牙医捣鼓就好了,但现在面对他,居然有种舍不得闭眼的感觉,但是不闭眼吧,两个人大眼瞪小眼的,很奇怪,很不自在。
她不想太尴尬,只好将琥珀色的大眼睛挪来挪去,像是不安分的猫,浓密纤长的眼睫毛也跟着瞟来瞟去,半晌,徐清瑞起身:“可以了,我去调石膏浆。”
说完又多看她一眼:“等会儿要是眼睛累,就干脆闭上。”
贺郁娜如同玉兔精当场现行,软趴趴一笑:“行、行吧……”
石膏浆是取牙模的材料,薄荷味,有弹性,刚放进牙槽里,冰冰的,贺郁娜忍不住哈了口气。
她低声说话的声音很少女,带着气音哈出来,撩的人心里酥酥麻麻的,徐清瑞的动作停滞了一瞬,随即不动声色别开了眼,“会有点不适应,忍一忍就好了。”
贺郁娜奶声奶气一笑:“我堆得很嘟糊呀。”
她是想说——我觉得很舒服呀,但徐清瑞的手还捏着牙模模具,放在她嘴里没拿出来,这一说话,她的舌尖已经舔到他手指好几次。
软滑柔软的触感,激起一阵痒感,一直痒到心里去,荷尔蒙促使之下,徐清瑞的喉咙眼发紧,终于忍不住清了清嗓子,“……别说话。”
贺郁娜眯了眯眼,唇瓣还是保持着上扬的角度,怎么看怎么狡猾,徐清瑞心里一提,脱口道:“……又想做什么?”
他一向冷静自持,并不是太容易失态的人,可今天遇见她,心中已经一而再再而三地失控了。
徐清瑞突然觉得有丝焦虑。
确实,他并不是第一次遇见她,早在美国,他替导师值班的时候,在院系自办的牙医诊所就“服务”过她一回。
那还是冬去春来的清晨,诊所的门被人猛地撞开,一个醉醺醺的小姑娘跌跌撞撞进来了。
徐清瑞从办公桌前抬起头,见到她眼角和脸颊都是酒醉的酡红,亚麻色的蓬松长发,瞳仁是极大的琥珀色,因醉意染上一层朦胧的水泽。而余下的肤色乳白柔软,让他想到了浓滑香醇的奶酪,咬下去,应该口感很不错。
她醉得几乎睁不开眼,嘟起樱花般的嘴,拿英文道:“doctor lee…one month…”
既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