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朋友,乱拿别人的东西很不礼貌喔。”
小孩的母亲及时出现,不断地向我跟那人道歉,乍一看,像是我趾高气扬地欺负了她的孩子,而她在求饶般请我高抬贵手。
“人都走远了,你看什么呢?”拯救我手机的人问我。
我从思绪中回来,终于看清了那人的长相。
穿着小皮靴,深蓝色吊带长裙,外面套着一件米白色的长款针织衫,快到胸的三七分长发,眉眼清秀,像我打量她般,她正微笑地也打量着我。
“好久不见。过得好吗?”她把我的手机递了过来。
我自诩个性冷淡,很少将内心所思用表情展示出来。但此时的我,不用照镜子,满脸肯定是写满了惊讶。
“周……周宜男?”
我跟周宜男坐了下来,她所在的餐桌靠近角落,桌子中间的卡片上写着大巴司机还有一些我没听说过的人名。这桌人已经走了个差不多。我忍不住多看了她几眼,逐渐开始适应现在的她。
“你跟宁可见过了吗?”我问道。
周宜男用牙签随手插起一颗果盘里的草莓,“我见过了,她应该还没注意到我。”
“呃……”我一时想不到该说什么。
“其实这次我主要是来见宁定的。”
“嗯?”
“之前他有借过我一笔钱,我是来还钱的,”她咬了一口草莓,“因为宁定一直陪在宁可身边,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还好遇到你。”
“钱?”
“毕竟我觉得,这个场合,我还是不要出现的好。”周宜男并没有直接回答我的疑惑。
她转身拿过自己的包,翻找起来,我注意到她的包里放了一本很厚的《圣经》。再仔细看,周宜男的脖子上挂了个精致的十字架项链。但在我印象里,她似乎不信教。
“这个拜托你交给宁定吧。”她拿出一个不薄的信封。
“你……入教了吗?”我盯着她的项链。
她顺着我的眼光,先是惊讶后恍然大悟般笑了起来,点点头,“其实我父母都是基督教徒……但我从小就不像他们那样虔诚。”
我们俩沉默了一会儿,周宜男又补充了一句。
“不过,神爱世人嘛。”
“你还在踢足球吗?”
周宜男摇摇头,“早就不踢了。”
那是连宁可都不知道的,她的脚一直都有伤。在申城球队的时候,伤情恶化了。如果不动手术,长此以往,就会落下一生的残疾,而动了手术,这辈子就不能踢球了。
“反正动不动手术,都是无法继续踢球了。”
周宜男在宿舍里思考了许久,那时的她便成熟到已经可以冷静接受那一切。
我猜,宁定借给她的那笔钱,应该就是动手术的费用吧。
“你为什么不跟宁可说呢?”我问道。
“感觉说了也无济于事……”周宜男低下头,“关于踢球的事,我想了一天一夜,想通了。而关于宁可,我想了三天三夜,怎么想,都想不出个结果。就好像……你会做数独吧?有些数独题,就是无解的。人们通常把这些无解叫做:错误的数独。”
“至于为什么不说清楚,还有个理由,”周宜男挑了挑眉,“那是我仅剩的些许不甘心的坏心眼作祟吧。挺幼稚的,但那时的我也做不了什么了。”
吃掉了果盘里最后一颗草莓后,周宜男用纸巾擦了擦嘴,看了眼手表,“我还要赶车,得走了。”
“我跟你一起走吧,这钱我改天找机会给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