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夜明翡翠的锦袋。
追着他恳求,拿了回去的东西,便被这样随意的遗弃了吗?
一股酸涩涌上喉头。
他动作缓慢的将锦袋握在了手中,却又忽然怔了下。
空的。
……
白月笙没有回去寒月轩,而是让战坤将寒月轩内必须要处理的紧急公文多搬到了水阁的小书房之中。
战坤一边指挥亲近下人做事,一边无声叹息。
自己这位主子,他现在是越来越不懂了,王妃在的时候,气的脸色阴沉,恨不得一眼能冻死对方,王妃走了,却又腻在王妃的水阁之中,不知道在缅怀什么。
“吩咐战阁沿路保护王妃安全,另外从金甲卫中挑选二十人,跟上去。”
“是。”
“宫中战琼送来的名单,交到沁阳王手上去吧。”
“王爷!”战坤面色微变,“那是战阁经营多年的心血,一旦名册交出去——”岂不是等于拱手将宫中势力送人?送一个长青舍还不够吗?
“交出去。”白月笙淡淡言道:“我如今受皇兄猜忌。”
“那更不该交出手中所能用的人,一旦交出,万一皇上——”战坤噤声,调匀呼吸,才道:“不管是为了世子,还是为了王妃,王爷都不该这样做。”
“战坤,你跟在本王身边多久了?”白月笙抬起眼眸,慢慢发问。
战坤愣了一下,“二十多年了吧。”
“这么久了……你觉得你了解本王吗?”
战坤愣的更厉害了。
他不知道要怎样回答,然白月笙似乎也是不需要他回答的,他低下头,继续处理手上杂事。
屋内很静很静,战坤也陷入沉思。
许久之后。
“有些腻了。”白月笙忽然说了一句,丢下朱笔。
战坤抬眸,没有错过白月笙眼眸之中一闪而逝的疲惫。
这些年来,战坤跟在白月笙的身边,也曾见过他失眠症严重的时候长久的睡不好,眉宇之间总是无法消散的阴霾和疲惫,然无论怎样的疲惫,他的眼神从来坚毅危险。
可就在刚才,那深邃的眼眸之中,疲惫那么真切。
战坤忽然顿悟,王爷是累了,心累。
是为什么累了呢?
他一向条理分明的脑袋打了结,第一次觉得白月笙的心思这样的晦涩难懂。
白月笙站起身来,往外走去。
他连忙跟上。
门口上了马,二人朝着沁阳王府而去。
日头正中。
白月辰下了朝,处理了琐事之后,就回到了府中,瞧着那黄梨木大床上,形容枯槁不成人形的孩子,神情僵硬,眉头也是紧皱。
煜儿的情况每况愈下,他本就为了查定远将军和当年凉州瘟疫的事情分身乏术,如今更是身心俱疲。
“大夫说,这便是这几日的事情了。”沉默的压抑,让福伯满身不适,终于忍不住了,“王爷,生老病死,早是老天注定了的事情,煜少爷生来得这种病,大夫无能为力也是没办法,您……您别这样……”
白月辰低声喃喃:“他才刚过了十一岁生日……”
润福管家只觉得心头被什么东西戳着,不特别疼但是却让眼睛又酸又闷,眼眶瞬间就湿了。
他自小伴在白月辰的身边,陪着他长大,这么些年了,何曾见过白月辰如现在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