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黎一路狂跃,又回到了萧相府,心惊胆战的呼了口气,自己第一次被这么多人追,简直是全方位封锁嘛,幸亏把这些人甩掉了,也不辜负她绕着全城跳来跳去整整三圈,唉,好累。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踩的这棵树,扶着树干似乎能听到一阵哭泣的声音,仇黎听着这声音差点从树上掉了下来。
仇黎:这是到了什么奇奇怪怪的地方……
她环视一周,从这棵树上似乎可以看到萧家的每一个角落,这棵树应该是萧家最高的树了吧。
上北下南左西右东,那是……萧敏的屋子。
仇黎看着萧敏的屋子并没有烛火,跳了下来几步就到了萧敏的房间,她向里面探了探头,只见屋里暗沉沉的一片,好像并没有人的样子,仇黎确定屋子里真的没有人的时候这才放心大胆的迈步进去。
这大晚上的,不好好睡觉,这个萧敏跑哪去了呢。
仇黎看着四处的摆设井然有序,全然不像是个疯子的房间,不免有些疑惑。
正在她细细观察的时候,身后传来一道冰冷沙哑的声音。
“仇小姐,你来了。”是萧敏,仇黎转过身来看着她,萧敏的眼睛似乎已经忽视了她黝黑的皮肤,一眼就认出了仇黎,直直的看着她,她的手里提着一盏灯,将她们之间的黑暗一下驱赶的一干二净,只余下一片幽光。
仇黎看着她沉默无言,此刻的萧敏脸上泪痕交织,声音沙哑,面容却镇定许多。
“抱歉,这是我能为他做的最后一件事了。”萧敏开口道。
“把我推下水,要我差点淹死吗?”仇黎反问道。
“我知道我罪孽深重,但只有这种方法才能引人注意,只有这样,晟哥哥才不会白白死去,只有这样,才会有人知道萧沉他狼子野心,只有把像你有身份一样的人推下去,我才会被人关注,不像我,他们才不会管我是生是死,是疯是傻,对,我疯了,可是是这个家把我逼疯的,他们才该死,为什么,为什么要害死他,不,不,是我害了他……”看着萧敏越来越疯癫,仇黎知道她这是又发疯了,自己还想和她再聊聊,这怎么说疯就疯呢。
仇黎默默地想要退出萧敏的房间,却又被萧敏叫住。
萧敏带着泪痕的面庞此刻却又发着笑,“仇小姐,能否赏个脸明日来我的房间看一下我养的花草,它们很漂亮的。”
奇怪,她为什么要去看萧敏养的花,难道还嫌自己害得不够惨吗?仇黎没有把她的话放在心上,她又跃上萧府那棵最高的树,靠在枝干之间看着身下偌大华美的萧府。
月色朦胧,一如她眼。
只是再美的这一切不过是一副空壳,里面的肮脏,黑暗究竟谁能看得见。
寻常人啊,只会艳慕繁华,不知其中深痛。
仇黎想,如果现在给她一壶酒,她一定大醉一场,才不辜负此刻的心境。
算了,真是矫情,仇黎从树上摘了片树叶,吹起了只有她一个人才能听见的小曲。
腕上的五彩绳结发出月光般的色彩。
沙沙风声,悠悠曲声,都化作轻轻耳语,丝丝入扣。
这大概就是通灵最大的好处了吧,见万物之所见,感苍生之悲喜,那些转瞬即逝的一切,都被这些灵物刻画的清晰可见。
仇黎像是又做了一场梦,眼前虽然还是萧府,却不是现在这个处处养着牡丹的萧府。
处处杨柳依依,桃花灼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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