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痛,胜过身体上的疼痛。
温文澜缓慢地抬起头,慢慢悠悠地解开纱布,将不死花的解药倒在伤口上,突然一团剧痛猛地充斥了整条手臂,洪水破城那般,温文澜忍不住“啊”了一声。
山崩地裂般疼痛来的猝不及防,温文澜惊恐地望着於清子,那两天晚上听到的凄厉的叫声,不会是真的吧。
於清子避过脸去。
但一切都已明了。
伤口流出的血突然变成一团浓稠的黑色,但很快有恢复了正常了红,之后没过多久,血就止住了,指腹上的伤口恢复了正常,渐渐愈合。
不言不语在一旁看的心惊胆战,久久不能回神,一个惶恐陛下居然以身试药,一个惊叹周墨淮惊人的意志力。
温文澜摆摆手,命人将桌上的东西都收了。
“道长,时候不早了,朕要去看墨淮了。”温文澜掸掸衣服起身,就要离去。
三两步赶回后殿,林淼正端了温热的粥上来给周墨淮,周墨淮睡了三天三夜滴水未进,得从粥食开始慢慢往里进补才行。
“给朕吧。”温文澜接过林淼手中的粥熟练地坐上周墨淮的床榻,她撇了一勺粥吹了吹,送到周墨淮嘴边,“来,张嘴。”
“澜澜,这不太好吧。”林淼和不言不语都围在床榻周围,毫不避讳地看向这里,他感到有些难为情,“我自己来吧。”
“你昏迷了三天三夜,现在不吃点东西,身体会承受不住的。”
“啊?”三天三夜?不是只有一晚上嘛。
趁着周墨淮惊讶的一瞬,温文澜手腕一动,将热粥送入周墨淮的口中。
“道长都跟朕说了,别看你现在精力充沛,什么感觉都没有,但等药效退去,该有的反应还是会有的,现在不吃点东西,朕怕你待会难受。”温文澜恨不得把宫里最补的药给周墨淮吃下去,但於清子也说了,周墨淮现在承受不了那么滋补的药,“如果你待会觉得难受,一定要说出来,不要自己硬撑着。”
“不会有什么不舒服的。”周墨淮笑了笑,“这几天你也没休息好吧,你赶快去休息吧。”
温文澜没说话,一勺接着一勺给周墨淮喂粥,直到一碗热粥见了底,她才挥退了殿内之人,一脸哀怨地望着周墨淮。
“有话想跟我说?”周墨淮捏了捏温文澜的手,满脸幸福的笑意。
温文澜扑到周墨淮怀里,紧紧抱住他,闷声闷气地问了一句,“你恨朕吗?”
周墨淮讶异,“怎么突然说这个?”
“如果不是朕,你不会遭受本没有的非议,如果不是朕,你也不会承受这么久的痛苦,还差点……”温文澜一阵哽咽,她说不下去了。
难怪沉浮在历史中的话本都在说道帝王家,仔细反思,原来帝王家的人说话做事,这么让人讨厌,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皇族的颜面利益。
但这也是皇族的职责。
如果再来一次,她还会选择这么做。
“说什么傻话呢。”周墨淮揉了揉温文澜的青丝,柔软顺滑,他声声句句温柔到极致,说得及其缓慢,“这次错的是南闽,如果不是他们妄图行刺,怎么会有这些事呢?如果不是遇到你……”
说到这里,周墨淮停住了,温文澜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继续说下去,快点继续说下去,责备也好,怨恨也好,快点说出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