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温文澜早早就上早朝去了,服药过后,周墨淮闲着无事,也没了看书写字的心思,遂在羿华殿里四处晃荡,晃着晃着,他鬼使神差地晃到了桌案附近。
昨夜的画像和折子都还在,他左右看了一眼,没人在这,长腿一迈坐到了桌案前。
他赶紧拿过卷轴,急匆匆地打开,里面还是昨日那副人像,他颤抖着双手仔细端看这画像上的人脸,整个人几乎扑在卷轴上。
端看了好一会儿,周墨淮慌慌张张地推开卷轴,又抬头张望一圈,拿过折子就打开读了起来。
果然,南朝和东越要打起来了,而现在南朝无大将可用,原以为在此情况下势均力敌的东越,却冒出一个可以带兵的将领。
而且还是那个人。
如果照那个人的大法,不论南朝的军队再强大,都要吃亏的。
周墨淮眯了眯眸子,他不能坐视不管,更不会让那个人轻易逃出生天。
他要亲手杀了那个人。
温润俊美的脸上瞬间拢上一层浓烈致命的杀气,周墨淮捏紧了折子,在坚硬的朝政言论外留下了条条印记,明亮的双眸中,充斥着好胜的战欲,生杀予夺,仿佛一定要有个结果。
正想着该怎么跟温文澜提这件事,脚步声响起,周墨淮赶紧放回折子和卷轴,甩着衣袖迈开步子晃走了。
他要亲口跟温文澜提这件事,而不是跟捉贼一样被她发现他的心思。
“林淼,这么急什么事?”才晃开没几步,周墨淮状若无事地跟小跑着过来的林淼打招呼。
他又左右张望一番,发现不言也脚步匆匆地跟在林淼身后不远,神色严肃,周墨淮当即有些心虚地别过头去,不会这么快就被发现了。
今日是温文澜早朝的日子,她现在绝不会出现在羿华殿附近,更不可能知道他刚刚做了什么。
林淼急匆匆地跑到桌子前,一把抱起桌案上的折子和卷轴,又急急地折返回来,将手里的东西都塞到不言的怀里。
不言接下东西后立刻消失在了羿华殿。
“方才不言回来,说是陛下忘了东西在这里,奴才帮着把东西带给不言。”林淼喘了口气,这才说道。
周墨淮“哦”了一声,便不再吱声了。
他就说嘛,温文澜不可能这么快就知道他偷看了折子。
他以前从来不干涉温文澜的朝政,但这次情况特殊。
直到中午,温文澜都没有回来,看来这次的情况真的很危急,一群大臣都拿不出主意。
周墨淮在羿华殿里急得不行,恨不得直接冲到温文澜面前请缨出战。
然而,此时温文澜待在御书房里生周墨淮的气。
“她真的看过了?”温文澜捏着折子,上面的褶皱很明显,“只看过这一本?”
“是,陛下。”不言垂首,他也是无意中发现的,一沓折子里就这本折子没法好好合上。
他也不是故意出卖周将军的,毕竟陛下才是他们的真主子。
就算他再乐意看陛下跟周将军在一起好好的,他也不能对自己的主子说谎。
“这么说来,这副卷轴他也看过了。”温文澜冷笑一声,捏住细绳一扯,卷轴立即打开,“今日有大臣在朝上指出,画上之人很可能是十年前屠杀柳白村后逃逸的匪首,难怪他昨日就不对劲,原来中间还有这么一层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