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赵顺然这么一提醒,章怀朗差点冷汗都下来了,当年刑部尚书和户部尚书做的事多么隐蔽,朝廷都没查出来,结果被陛下一手培养的风司一下端了,说明陛下的手段是很可以的。
再者,这些消息都是听独孤用说的,独孤用现在远在南闽,就算他所说属实,人一下也回不来,再说物证,与旧案有关的人都杀光了,更别提留下点什么东西。
以及,那件旧案本身就是不可再被提及的禁忌,说出来照样会损害南朝清誉,一个不小心,说不定还会步刑部尚书和户部尚书的后尘。
“顺然知道,章大人忠心耿耿,今日太过担忧陛下龙体,一不小心说得重了些。”看章怀朗的脸色,赵顺然便知道暂时说动他了,赶紧给他个台阶下,免得他反悔,“章大人位高权重,很多眼睛看着呢。”
最后一句话,赵顺然凑到章怀朗耳边单独说给他听。
“陛下……”章怀朗猛地呼出一口气,他看向温文澜,眼神软了不少。
“多谢章大人今日能来吊唁,大人们政务繁忙,都回去歇息吧,朕也乏了。”
章怀朗松了口,温文澜顿时轻松了不少,她现在没有精力跟这些大臣打交道,其他事情也不想追究,一句话把他们都打发走了。
温文澜嘱咐不言不语送走了几位大臣,连带着肃亲王和帝师也送了回去,等人都离了安魂殿偏殿,温文澜这才能彻底松懈下来,整个人歪歪靠向一边,几乎要倒下去了。
“陛下,微臣叫人送你回去歇息吧。”赵顺然走到一半又折回来了,见温文澜神色不对,一步蹿上前去扶住她的手臂,“陛下的脸色很不好,保重龙体啊。”
温文澜摆摆手,示意没事。
此时不言恰好回来了,赵顺然赶紧让他搀着温文澜进偏殿休息,目送着两人进到殿内,赵顺然打算去正殿拜拜就出宫去,一转身,正撞见不语直勾勾地看着自己。
“许大人。”赵顺然依然很是温和有礼,他对宫里的谁都这样,从不端官架子。
“奴才着实没想到,赵大人会为周将军说话。”毕竟,两人之前还在为皇夫之位争夺,“现在周将军不在了,赵大人不打算去宽慰宽慰陛下吗,陛下一直十分器重赵大人。”
不语故意说了这么一句。
“许大人就不要拿赵某开玩笑了,周将军还在旁边听着呢。”赵顺然轻笑着,指了指隔壁诵经祈福与哭声齐齐动天的正殿,“赵某主动认输,是敬佩周将军,断不会在他身后做出些卑鄙的勾当,只可惜……”
不语眉梢一挑,“赵大人为何又折了回来?”
“还是担心陛下,正如先前所说,为君分忧是为臣子的本分。”说着,赵顺然稍稍垂下眼眸,“不瞒许大人,赵某以前确实对陛下有过爱慕之情,但绝对没有非分之想!”
赵顺然被自己说的话吓了一跳,他一惊,赶紧连连摆手。
“哦?”不语轻轻叹了一声,尾音上扬,嘴角带着意味不明的浅笑,“那为何赵大人又放弃了,当时也是个很好的机会呀。”
“许大人,赵某深以为,唯有周将军能配得上留在陛下身边,虽然周将军的出身并不显赫,但他对陛下的感情最纯粹,不因为陛下的身份,不为攀高枝求富贵,只因为那个人是他深爱的……”赵顺然无声地念出温文澜的名讳,“而其他人,只为壮大家族,为一己私欲罢了。”
“赵某现在对陛下全都是崇敬与感恩之情,赵某现在只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