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别赶我走好吗?”净圆小心翼翼地拉拉玄清白色僧袍的一角,哭泣太久的红肿的眼睛流露出怯怯的恳求。
玄清叹了一口气,终究还是不忍心再苛责什么。不过是个孩子,有什么错是自己这个做师父的不能包容原谅,不能帮她改正的?他解下自己的风衣,把它披到净圆身上。
“为师很欣慰你能一直认真跪在这里反省未曾偷懒耍滑,因为这很困难。但是净圆,为师想知道,你从中学会了什么?”
“认真努力诚实永远应该是被坚守的品质,而不是用歪门邪道来达到目的,对吗师父?”
“是的净圆。”玄清俯下身,搀扶起跪到腿麻的小徒儿,牢牢地将她扶住。“为师要求的只是你竭尽全力,至于能到达什么程度为师会有判断。”
“师父……”小徒儿啜泣着,“师父,净圆知错了,再也不会这样了,师父——”
“别哭。”玄清用手帕仔细擦去了净圆脸上的眼泪。“佛祖对食人婴儿的女魔尚且耐心教导,。为师为何不能原谅你?”依旧是方才的清淡,可落在净圆的耳里是暖的。净圆不知是震动还是别的什么。师父如墨般的眼睛里此刻好似只剩下她一个人。他极认真地在看她,专注地,带着来自佛祖的慈悲与平和,像是能明白她嬉笑顽劣背后所掩藏的自卑和恐惧。
玄清将她带入了静思阁的主院里。
“这是师父的禅房吗?师父有好多书!”净圆兴奋地转了两个圈,站在书架前东摸西看。“师父,我可以看吗?”
“可以。”玄清安静地坐下来,明眸注视探究着她。“看书是好事,以后会有机会的。现在你过来。”净圆在桌案前的蒲团上坐下。
“净圆把《佛说沙弥十戒仪则经》背给为师听。”
“是……顶礼一切智妙法及圣众,略说沙弥行令发出家心……于彼释迦教坚持于禁戒,持戒如护身防范勿令犯,参近于师房以手轻击门,入已问讯师身体安乐不……一切凡所作合掌先问师……日没礼佛塔礼已复问师,与师濯双足事毕一心听,颙望于所须初夜及后夜……”
净圆背得断断续续,最后惭愧得低下头。“师父,我没背出来。我……对不起。”
“为师发现净圆背出的都是关于侍师的经文,净圆在侍师之礼上用心很好。”没有想象中冷言冷语的责备,玄清温和地说。
“只是……还不够,徒儿知道。”净圆垂着头小声懊恼的说。她讨厌让师父失望的感觉,那种无力的感觉让她觉得下一刻自己就会被厌恶地抛弃。
玄清并没有多加安慰,提笔写下全篇的《佛说沙弥十戒仪则经》,“净圆要把之前落下的课业补起来,就从现在开始。”
“是。”净圆低声应道。
“照为师的字迹临摹,三遍,明天背给为师听。”
净圆下意识点头,她不知道玄清写的是什么字体,但看上去就飘逸舒服。
“师父……”临走时净圆纠结了一会儿,很有义气地说,“净空师兄他……并不知情,师父别责怪他,都是我的错。”
玄清扬眉,语调轻松“五遍,净圆,明天给为师看。”
“师父!”小孩发了急,不过是求个情,师父至于这样吗?“大师兄他……”
“净空在佛堂跪经,你想去陪他吗?”
“啊!”净圆惨叫着跑出主院,回到自己的房里。说实话,实际上她也是第一次见到自己在静思阁的居室。那间不大的屋子就在师父禅房的后面,屋里陈设简单,除了必要的木床,书案,书架和衣箱便再无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