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惨叫生生打断了早课,僧侣面面相觑。早就有传闻,首座的新弟子顽劣难以教导,原来已经到了在早课睡觉的程度,还不是第一次了。
自己那日就不该心软,这种孽畜就应该毫不留情地责罚。这孽障已经让他无心在意什么慈悲为怀了。“把净圆带到旁边去,狠狠打,打到早课结束。”玄清力气颇大地将豆芽似的净圆从人群中拉了出来。
净圆被吓得清醒过来,“不要打我……师父饶了我吧……师父……”
在早晚课上犯错是亵渎佛祖,故而惩罚也严。轻则罚跪,重则鞭打。其实鞭打并不是由皮鞭而是一种特殊的藤条。打时就极疼,而且极易留下伤疤。
大概是觉的她侮了师弟的面子,方丈玄德发了话。“僧值,捂了嘴把他带到旁边去。”
有了方丈和首座的连番发话,僧值也不会偷懒放水。趁净圆大叫之际往她嘴里塞了块破布。拉到一边,卷起她的裤子,她光洁如藕的小腿露在空气中。“啪”的一声,藤条划破空气打在细嫩的皮肉上。“呜!”喉咙里逼出的叫喊求饶声全堵在嘴里。血痕从表皮渗入肌底,撕裂般的痛苦,比师父的戒尺痛百倍。
“啪,啪!”所有人都似聋了一般不往她这里看一眼,僧值一下又一下地挥舞着藤条。早课在这诡异的气氛中进行下去。
“呜呜……”她用尽全身力气挣扎,可除了被两个僧人按得更紧外毫无作用。师父……师父别这样……不要打我……不要当着别人面罚我……师父!她哀求地看着玄清,师父求你回头看一眼,我真的知道错了。
藤条像炙热的钢条,灼伤了她的肌肤痛不欲生。每多打一下就多一条鲜红骇人的血印子,她的身体就会狠狠抽搐一下。
这鞭打的责罚很重,所以平时只会罚几鞭。可玄清说要打到早课结束。这……执行的僧侣表示很为难,很下不去手。多好的小娃,小腿上已经是血肉模糊,首座和方丈未免也太狠心了。同情心下,落鞭子的力气和速度慢了许多。净圆已经撑不住,晕了过去,重重倒在地上。
玄清今早不知念了多少遍的《清心咒》戛然而止。“师弟,朝令怎可夕改?”玄清沉声说。玄清的动作一滞,没多犹豫撩了袍子站起来,“诸位同门,今日早课提前结束,我的孽徒……让你们见笑了。”言罢,他抱起昏迷没有意识的净圆往药阁而去。
“玄清,这么重的责罚是你下的?”药阁管事的是个眉须皆白的老僧法延,和玄清的师父法释一个辈分平时连玄德都得对他恭恭敬敬的。
“是,师叔净圆的伤要紧吗?”
“你还好意思问!”法延吹胡子瞪眼,“那么多佛经都念到哪去了。一个小娃能犯什么错,你非得把他打的半死不活的?”他查看完伤势熟门熟路地到身后的大药柜寻出几味草药扔进石瓮里,没好气地说“你自己把这些药捣碎帮他敷上。”
玄清老老实实地低头捣药,边听法延抱怨“你们现在一个两个的,打了徒弟都往我这儿送。既然狠的下手,就就干脆打死算了,干嘛来烦我!”
“我…”玄清微微抬头想说话,就听法延喝道“快点!别想在我眼皮了底下偷懒!”偷…偷懒?玄清眨巴两下眼睛,好像从没有人用这个词来形容自己。法延慢慢幽幽地晃到竹椅上坐下闭着眼享受日光浴。药阁里只剩下玄清不停捣药的声音和净圆难受的轻哼声。
净圆发现自己掉进了一个幻境中,里面的她有师父的疼爱,有师兄们和绯辞的袒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