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净圆低声说道,“当时净圆只想着怎么不被别人取笑,以为只是六十下责罚,咬咬牙就过去了。可是……徒儿做不到,真的好痛。”
“净圆”玄清乌玉棋子似的黑眸沉沉如淀地凝视她沾着泪痕的狼狈小脸,这孩子,如何不叫他担心?“你可曾想过若是今日为师将六十下全打在手上该当如何,亦或为师在责打时更加用力毫不顾惜你又当如何?你可曾想过,你的手会受伤也许落下病根将来甚至都无法提笔写字?”净圆被这番话说的越发惭愧懊悔。
“你以为自己有能力对自己的选择负责,实则有些结果是你无法承担的。净圆,你要懂得去面对那些让你曾经恐惧羞耻的记忆,放下心里的包袱。当你的内心坦然坚定又怎会再他人的风评呢?”
如果放到今日……净圆想,她宁愿被别人嘲笑也不会傻乎乎地以为自己那么皮厚抗打了。别人的目光其实没有那么重要,最起码现在手上的疼才是最真实的,别人就算再怎么取笑瞧不起她,也没有这份疼痛真实。
“举世誉之而不加劝,举世毁之而不加阻,定乎内外之分,辩乎荣辱之境。”她有所感地说
“孺子可教!”玄清颔首,赞叹地说。净圆这孩子真的极有慧根,往往只需提点一二分她就能通达全理。“好了,歇也歇过了。跪起来,趴到案上去。”净圆不明就里地照做。
桌案低矮,净圆的上半身伏在上面,臀部自然地被撑高,还没等她完全趴好,戒尺带着风声打在臀峰上。“啊!”净圆闷哼一声。好在臀部不比掌心,又隔着一层夹袄,戒尺落下时已经不那么疼了。剩下的三十多下就这样打完了,净圆心里其实有点小开心的。师父一开始严厉冰冷的说绝不心软,但无论是后来不再打手心还是落在臀峰上越来越轻的板子……师父终归是心疼自己的。
打完,玄清立刻帮净圆的手上敷上法延师叔那里拿来的极好的活血化瘀的药粉。玄清是极有分寸的人,刚才手上的责罚他只用了一两分力,只是因为责打的速度快才显得很疼,其实伤的不重,休养两三天也就无碍了。玄清内功深厚又曾经执掌寺中的戒律阁,故而收放自如。净圆不懂其中门道,只以为师父给自己用的药粉极好,一会儿手上就不怎么疼了。
想起大师兄所说国师来信一事,净圆好奇地凑到玄清身边去看。国师高居庙堂,师父虽然久居山林无心政事,但根据法度,全国的僧尼和宗教事务的管理都归祠部管辖。而执掌祠部的是国师,并由圣上亲封的圣僧在全国管辖具体僧尼事务。净圆套用杜陌官场上的那一套,国师和师父可以算上下属的同僚关系。
信笺玄清已经阅完放在了一边,正在回信。“咦!”净圆好奇道“这信是用……梵语写的?”
“是。”玄清心不在焉地回了句。
“师父,国师写了什么事啊?”
“也不是什么大事。突厥向陛下朝贡,陛下听闻突厥近年来学习中原弘扬佛法,就赠送了大量的佛经法器,并且派遣中原的法师前往突厥讲经传教。国师要诸位圣僧尽快举荐德才兼优的僧人先入帝京再随那批佛经法器前往突厥。为师还在斟酌人选”
突厥?她心里奇怪的想,突厥是个草原的游牧部落,好好的没事干嘛想着弘扬佛法。
“师父,为什么国师要用梵文给师父写信啊?”净圆变身好奇宝宝。
“惯例而已,历朝都规定国师与圣僧通信当用梵语。为师也不知为何要这样。净圆,你今日里都在看什么经书?”
“额……各种经书都看。徒儿知道师父教导徒儿自有计划,只是徒儿想多学一点,所以就先多备几本经书,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