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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章
哭过闹过,甚至还大胆地顶撞过他,但从不曾这样凉凉地笑过。这样的笑,让玄清直觉间疑惑自己是不是又错待了她。可怎么会?人证物证具在,是怎么也冤不了她的。她认错了,如自己所愿。可心里并不痛快。若她不认,在雪里跪了两日,他的心也跟着煎熬了两日。明明已经相信了那样的事实却矛盾地希望这真的不是净圆做的。

    “如你所愿。”玄清半晌清冷地说道,一用内力就轻而易举地将她的双臂挣脱。“不逐出师门。只是静思阁不可再住。你身负大过,为师命你去戒律阁服苦役赎罪。即日,免早晚请安聆讯,无令不得前来拜见。”

    “是,谢师父开恩。”净圆俯身叩首,久久不起。玄清走远,她起身牵出肺部刻骨的疼痛。“哇”的一声吐出一大口暗红色的鲜血站在雪里,在她眼泪的滋润下盛开,如同奈何川边的曼陀罗,最艳,最苦。不承认就被逐出师门,承认了就是师父一世的厌弃。搬出静思阁入戒律阁服役,无令不得拜见。诺大的镇水寺,从今起,他是备受尊重的首座圣僧,她是待罪的微末僧人,徒留师徒的虚名实则与逐出师门无异。可即便只有虚名也好,最起码师父看着二位师兄时偶尔还会想起有过自己这个小弟子,生气也罢,厌恶也罢,她只盼师父不要忘了她就好了。

    雪下得无情无义,呼啸悲号,不管这一刻是否有人衣湿身寒,饮泣于雪夜之中。她在夜色雪光里,出身地看着师父的房里透出的昏暗的烛火。转眼,夜已央。她拨弄来一堆血覆盖在那片红色的曼陀罗上。血腥味被永远封存在这一夜的飞雪中。那片雪地,被她毫无温度的手焐热,千般心思,万般落寞,渐渐都化为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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