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此去帝都路途遥远,加之圣上召见,总不能迟了。”
“那你准备带谁一起去?”玄德搓了搓手,“总之净空不能带走!你答应过把他留给我的。”
玄清无奈地欣赏自己老大不小的师兄难得耍活宝,师兄为了个好苗子也真是豁的出去。“我这次不带徒,劳烦师兄帮忙找两个弟子随行即可。”
“不行不行!”玄德摇头,“找两个稳妥的弟子不是问题,可他们也只能帮你拿拿行囊,这贴身照顾,抄写经书,协助你处理俗务的功夫总得带个徒儿去。我看净和就很好,踏实可靠,资历也不算少。”
提起净和,玄清最先想到的是净和每日在后院练功的身影。自己在武学上的修为真正清楚的人不多。但净和的武功大多是自己指点的。那孩子不似净空净圆般机灵,却胜在做事认真勤勉。平日里话虽不多,交给他的事都能放心。“净和是很好,可他梵经学的不多亦无甚兴趣。若只为了我就拉他去帝京几个月误了他在武学上的修行,只怕他该怨我这当师父的了。”玄清玩笑着说。
“眼看就要走了还在胡闹!”
“师弟也只能在师兄这里说笑两句,师兄莫怪。”玄清拱手赔罪。
“得了!”玄德后悔自己好心泛滥,“净空你带走吧!”
“净空要跟师兄学习,如何走得了。师兄不必担心,帝京我也不是第一次去了,师弟能应付。”
“师弟,你……原来想带净圆是吗?”
玄清的唇张开一丝,欲言又止。满腹被引来的情绪终化为声长叹,“师兄提她做什么呢?你我都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
“首座,您怎么亲自来了,有什么吩咐遣人传贫僧就是了。”
“智言掌事严重了,正值年节,不知掌事能否……。”
“唔……应该的应该的。”智言掌事极有眼色的在玄清还在思考措辞的时候他就明白了,“净圆好福气,能得您这样的师父。”
“她……还受教吗?”一路走向戒律阁的内院。低矮的泥制平房,灰败布满裂痕的墙面,扑面而来死寂荒凉之感。
“净圆还好。只是脾气倔犟些,许是因为身子孱弱的原因,布置的劳作常需要别人帮忙分担……还有……”智言忽然顿住,意识到在首座面前说他的弟子不好实在是件失礼又得罪人的事,连忙一转话锋道“但她最近态度好了许多,干活很认真。……”
玄清一路都只是不发一言地听着,弄得智言暗道不好,“首座,这里就是净圆干活的地方。贫僧告退。”
小院里堆积着无数的衣物,山似的几乎要将其中努力浣洗衣物的小人堆进去。院子的另一边,已经洗好的东西一排排整齐地晾晒。
“净圆——”她应声回头,光影里的人,一直以来想见但不敢见不能见的人。不想他失望,不想他生气,可为什么每次都做不到?沉默中的意外,无喜无忧,她起身到他面前跪下磕头,“孽徒拜见师父。”
“孽徒?净圆何时用过这样的自称?到底是她知道错了真心悔过,还是……”
“起来”玄清虚扶起她,正碰到她红肿布满冻疮和水泡的手,“痛吗?”
净圆抬眸,不明所以地看了玄清一眼,很快重新敛下眼眸,“不痛,孽徒有错该罚,不觉得痛。”
最正式的回答,蓦然拉远了两人的距离。玄清叹了口气,他的小徒儿,只有在真正灰心难过的时候才会这么正经。“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刚刚掌事还夸你有进步,不可如此消沉。”他的声音温和。没了之前高不可攀的清冷疏远。
师父竟看得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