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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卒尔鼻衄
眼眶微热,勉强笑道:“我儿非是凡人,娘已经知晓。娘希望你得仙人看中,从此腾云驾雾、乘龙上天……又希望仙人走眼,我儿能回到我身边,我们母女二人相依相伴。”

    顼婳轻拢她的肩,说:“何必不舍,人生于世,如苍松翠柏,拥有根茎花叶果,本就是为了独自生活。”

    樊琼枝泪光盈盈,却还是咬唇道:“娘明白。”

    傍晚时分,顼婳带着樊琼枝来到镇上,把樊琼枝新绣的那幅仕女游春图献给周老爷。周老爷上次卖了洛阳牡丹图,心中本就不舍,这时候真是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樊琼枝不知道顼婳为什么要无偿送画,但是她对顼婳的行为是没有任何异议的。她本就是个容易满足的女人,也完全信任自己女儿。

    天色已晚,周老爷留她母女二人在周府歇脚,自然设宴招待。

    顼婳一直眉眼不展,颇有心事的模样。周老爷见状不由问:“纪姑娘可是遇到难事?”

    顼婳叹了一口气,说:“不瞒周老爷,昨夜偶得一梦,有仙人说家父抛妻弃女,又意图谋夺绣法,惹得神怒。我心有不安。”

    周老爷有些意外,却还是说:“纪家离此不远,姑娘既然忧心,我派人前去看看。”

    正要命家丁前往,门外却已经闹将起来。

    纪寒章一家人先是赶去了村里,听人说顼婳母女已经到了镇上,这才又返转,一路找到周家。

    周老爷一出门,就皱了眉头,只见纪寒章白发苍苍。若不是先前顼婳提到神怒,他简直不敢相信面前这个行就将木的老人会是纪秀才。

    他正要说话,纪老太太已经冲将上来,拉住顼婳就要撕打。周老爷面色一沉,当即命家丁将她压倒在地。她撒泼打滚,周老爷心下不耐,直接命人给轰了出去。

    樊琼枝心下震惊,犹豫着道:“婳婳?”

    顼婳回过头,樊琼枝轻声问:“他怎么会……”

    顼婳比她更吃惊,说:“梦里神仙说的神怒,竟然是这个!真是太可怕了。娘,爹和奶奶上次已经带人来家里砸抢了,如今恐怕更不会放过我们了。这可如何是好?”

    她楚楚可怜,周老爷不由道:“樊娘子、纪姑娘,既然家不宜回,就暂住周府吧。”

    顼婳回过头:“那就多谢周老爷了。”说来说去,不过就等这一句。

    天衢子展开那幅洛阳牡丹的刺绣,画卷隐带甜香,这么多天未曾消散。

    那个人的容颜实在无害,于是有时候他都快忘了,魔傀一族也是魔。魔的戾气与狠辣,一直融解在她的血脉之中。

    可是却并不令人生厌,反而像是发现了她身上其他的光点,他只觉有趣。

    他卷起刺绣,放进书案抽屉最下层。花到底是比不上人生动,他再次唤醒神魔之息的时候,神魔之息一脸警觉:“喂!没见识的孤寡老男人,你不能在这时候……”

    但是契约的束缚下,它反抗无用。天衢子骤然看见它背后的画面,顿时愣住——顼婳住在周府,此时正在沐浴。

    他飞快别过脸去,神魔之息暴怒:“我就知道你不怀好心!你这个变态狂!偷窥怪!!我要被傀首开水冲服了,呜呜呜 ……”

    天衢子伸手掐断光影,静坐良久,卒尔鼻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