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太后哪里是好相与的,到头来,青梅还是丢了性命。
前些日子倒是曾注意到几次青梅神思不属,只是青梅素来安分,江媚筠自己也一脑门的官司,便没放在心上,倒是埋下了祸根。
一时不察,竟狠狠地被绊了跟头,江媚筠磨牙,斗了三年,她还是第一次在太后手里吃这么大一个亏。
绿萼此时只恨自己不长脑子,被人利用害了主子,此时便要将事情独自担下,“太后恕罪,都是奴婢一个人干的!”
“这是认罪了?”太后见绿萼的话便是一个得意,只面上滴水不漏,阴沉着脸喝道:“来人,贱婢绿萼谋害皇嗣,拖出去杖毙了!”
郭嬷嬷身后的人一拥而上,却听江媚筠一声喝道:“本宫的人,看谁敢动!?”
太后此时最不怕的便是江媚筠闹起来,闹起来才能将盛妃牵扯的更深,她沉了声,“盛妃这是什么意思?”
江媚筠语气也沉了下来,“绿萼是锺翎宫的人,哪怕犯了错也该由本宫发落,便不由太后费心了。”
太后不怒反笑,“说到绿萼是盛妃的人,哀家倒是有话要问一问。”
她看向绿萼,“一个小小宫女,害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贵人作甚?”说着视线又转回向江媚筠,“依哀家看,这贱婢的所作所为,怕不就是盛妃暗中授意!”
江媚筠冷哼一声,还未说话,绿萼便又是一个头磕在地上,发出一声沉重的闷响,越是慌乱,她头脑却越是清醒无比,“太后明鉴,吴贵人曾经贬低奴婢,因此奴婢对吴贵人怀恨在心,才寻了这个机会对吴贵人下手,与盛妃娘娘无关!”
“倒是条护主的好狗,”太后怎么可能那么容易让江媚筠摘出去,冷笑着道,“上梁不正下梁歪,盛妃管教下人无方,与这事到底脱不得关系!”
江媚筠暗自深呼吸了一口气,却是没再与太后争辩,而是转过头去看向了一旁穿龙袍的男人。
“皇上……”江媚筠脸上换了表情,她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样,眼睛水汪汪地看向赫连珩,语气也打着转,教人看了恨不得原谅她所有的错处,“臣妾是冤枉的,请皇上明察!”
太后是铁了心地要治她的罪,此时唯一的变数便是从事发便一言未出的赫连珩。
她此时还有用处,赫连珩不会干看着太后将她发落,哪怕赫连珩就是相信对吴贵人下手的是她江媚筠,也不敢不保她。
太后见江媚筠这副狐狸精模样,气了个倒仰,但她也不慌,今日之事证据确凿,任江氏使出再多狐媚手段,皇上也要给后宫一个交代,不会再像以前敷衍了事,更何况,吴氏那胎皇上可是宝贝得很。
太后和江媚筠都以为赫连珩见吴氏被害,面上虽然不显,但心中定然大怒,然而实际上,赫连珩还真是没有对这事有什么想法。
不知哪里出了差错,前世却是没有这一出的,但不说他本来就知道吴氏这胎活不成,只说宠幸吴氏对他已经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事情一出,赫连珩的心池是没起半点波动。
倒也不是一点情绪都没有的,初初听闻吴氏落胎之时,赫连珩的心里竟生出点期盼是江媚筠嫉妒吴氏动了手,然而随即便冷了下来,阿筠的心不在他身上,又谈何吃醋,这事十有八/九是太后设了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