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晚上欧阳蓝给自己渡灵的场景,当即心下一惊,想着:“莫不是凌风君的身子没好全,是因了带伤给自己渡灵?怪不得第一日在藏书阁见他脸色不好,原来是因为这个。”
肯定是这样了!
无端端欠了别人这么大的一个人情,关键这个“别人”还是欧阳蓝,宁无忧瞬间整个人都不好了。
不好事情还在后头,宁无忧正打算“来无声息、去也无声息”悄悄撤离的时候,屏风后传来一声:“来都来了,不出来打个招呼就走,不合礼法吧?”
说话的人正是欧阳蓝。
宁无忧脸都绿了,懊恼地转过身,蜗牛似的走至屏风处,半个身子依靠在屏风上,只露出一个头,故作轻松道:“凌风君,是我,别来无恙啊!”
欧阳蓝依旧跪的笔直,背对着宁无忧,听到声音后身子不由自主地僵了僵,好半晌都答不出话。
等待欧阳蓝说话的间隙,宁无忧这才有机会将里侧的弄堂格局看个清楚。欧阳蓝跪对着的不是别的,而是二十几块欧阳氏历代先祖的牌位,那些牌位均是统一的黑底黄字,被人工工整整地错位摆成数排,日日受着晚辈给他们敬的香、焚的纸,想必在那地府过得也是相当滋润的。
宁无忧心里胡思乱想道:现在自己活得这般穷困潦倒,要是身死之后也有人愿意为他焚香烧纸,他还不如死了算了,做个富鬼也比做个穷人强。
正如此思绪游云四海之时,宁无忧听得欧阳蓝终于沉声道了一句:“…原来是你……你来此处作甚?”
自然是来看看你这小古板有没有想起什么不该想起的事情来啊!
宁无忧如是心想着,开口却是万般怜惜:“今日一起床便听说猎奇一事取消,好奇打听一番才知道,蓝哥哥在这戒室受罚,我们这么熟,交情又这么深,我左右没事,就过来此处看看你呗。”
欧阳蓝闻言哼了一声,道:“不熟。”
宁无忧罔若未闻,双腿交叉跟着跪坐在了欧阳蓝的身侧,道:“怎的不熟了,好歹是见过你两次出浴的人!”
欧阳蓝极力忍耐,闭目长吸了一口气,道:“闭嘴。”
呵呵,又来了,说不过就叫人闭嘴,怎么可能闭嘴,这辈子都不可能闭嘴的。
宁无忧不依不饶,趴在欧阳蓝身前,道:“蓝哥哥别这么凶嘛,睁眼看看我。”
欧阳蓝胸腔起伏,又是一口长气吸进再吐出,就是不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