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送水上门的便利。
陆辞当然也不例外。
他先以指沾了一点水尝了尝,然后直接付了对方一个月的挑水费用。
在这之后,他却不忙走,而是饶有兴致地同对方聊起了水源和水质的话题来。
朱说插不进话,只乖乖地紧牵着一脸麻木地嚼着草料的毛驴,就站在旁边安安静静听着。
等陆辞终于跟对方聊完了,他才忍不住问:“陆兄为何细问水源?”
若换作别人细问,他也不会多想,可放在陆辞身上,他却莫名觉得,陆兄只怕不会做任何多余的事情……
陆辞尤在沉吟,好一会儿才回道:“我尚未想好,等做好决定了,再同你细说罢。”
回去路上,陆辞特意绕了一绕,在熟人的摊子那里买了一张《地经》,回到房中后,就拉着朱说一起研究。
“与我想的一样,”陆辞蹙眉道:“我们房屋坐落的位置,处于内城河的下游,而他取水为了就近,选的点当然也在下游。”
虽然宋政府对公共卫生的管控较为严格,《宋刑统》里更有明白的惩罚条例,然而市民“辄将粪土、瓦砾等抛入河中”的行径,却是屡禁不止,频有发生。
位于下游,可不就意味着上游飘来的污物,全都到了他们这里?
纵使陆辞一贯坚持将入口的水全都煮沸、这在陆母眼里太过奢侈的做法,可单这一点也不能杜绝一切疾病的源头。
况且陆母一向节俭,只要陆辞不在家里呆着,她怕就得阳奉阴违,不看重自己身体了。
也怪他在定宅子时疏忽了这点,光看重别的方面的便利,却忽略了这颇为严重的缺陷。
朱说不解陆辞为何对这点如此忧虑,还在组织语言,陆辞就抓了一张白纸,一边对照着《地经》,一边开始写写画画,还以他看不懂的古怪字符列起了式子、进行计算了。
李辛虽经历了家道中落,到底也曾富裕过,不愿在那既拥挤、又隐约飘着异味的地方带着,才频频上甲板处吹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