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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2、第三百零二章
州府的举人,并不能算进正经贡举之列。

    再这么积压下去,等陆辞有把握下场的时候,面临的竞争力就是空前的大了。

    如今在位的官家显然有些随心所欲——从初登基的头三年里快得年年开贡举,到签订澶渊之盟后又兴奋了几年,到如今的仿佛丧失了兴趣,毫无规律可言的随机年份开。

    这种强烈的不定性,恐怕也是书院中最看重陆辞的那几位夫子希望他抓紧时间,转报童子科的原因之一了。

    不然单是进士一科中举的地位、待遇和风光之盛,就远非诸科所能比的。

    思来想去,陆辞瞬间就萌生了不小的危机感。

    他暗叹了口气,隐蔽地瞟了一如既往的平静的朱说一眼,再对比一下自己此刻的暗藏忐忑,心里不由泛起一阵学渣对胸有成竹、面对激烈竞争也无所畏惧的学霸的淡淡酸意。

    ——要他有能写出《岳阳楼记》的范仲淹的一半才干,哪儿还需要做那么多风险计算,去纠结要不要仓促下场、避开高峰期呢。

    一想到拖延下去,自己某天说不定就得面对跟范仲淹、欧阳修等人同场参考的恐怖画面……

    陆辞顿觉不寒而栗。

    正读朝报上一些不知是真是假的趣闻读得津津有味的朱说,对此一无所觉。

    他更做梦也不会想到,自己所敬羡的陆兄,居然会对他有羡慕嫉妒的情愫。

    他此时所想的,也跟陆辞的猜测相差甚远。

    所谓的平静,仅是因他单纯觉离自己准备下场之时还颇为遥远,这会儿开科贡举,也为时尚早,才这般事不关己的淡定罢了。

    ("小说")手打更新

    在这种冷天中还会上山来讨这冷罪受的,怕是除了时不时就得查看一番所安置的陷阱状况的猎户,以及居于醴泉寺的僧侣外,便只剩就读于南都书院的学子们了。

    自三年前,随寡母迁至这一带的陆辞,就是为数不多的那些每日返家的外舍生中的一员。

    才走出书院大门,陆辞的耳朵就已被冻得殷红,看着这昏暗的天色,无情呼啸的狂风,沉沉将坠的乌云,不禁紧了紧缚着竹篓的麻绳,后悔得很。

    不久前明明还透过窗看到外头阳光明媚,怎就一小会儿功夫,变得这般阴气沉沉了?

    早知如此,就该早些向夫子告辞,或是一早别托大地婉拒邻居家那个头长得极结实的少年,而是从善如流地让对方帮着将这篓子扛回家去。

    再不济,也能请对方顺道给母亲捎个口信,自己这边便能选择留宿了。

    可惜说什么都太晚了。

    陆辞无力地叹了口气。

    距离学院放课,其实已过去近两个时辰了。

    (PS:"小说"首字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