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继续撑着笑,无奈地继续下去了。
渐渐的,陆辞意识到自己摊子前安静等候的人列中,显然是以团扇羞涩掩面、打扮得清丽可人的小娘子比较多。
特别是跟朱说前明显是成年男子偏多的队列一比,就更为明显。
陆辞心里苦笑,可算是回过味来了。
这些姣姣,分明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请问小娘子欲命何题?”
陆辞暗叹口气,一边寻思着脱身之法,一边低头快速研磨,例行问道。
这小娘子用团扇矜持地遮住半张小脸,听陆辞的嗓音果真如想象的那般好听后,不禁弯了眉眼,并不忙回答,而是调皮地向陪自己来的闺中密友眨了眨眼。
陆辞未听得她答话,倒听得几声清脆的娇笑,不由抬了抬眼,正正对上一双明明含羞带怯、却又胆大地凝视着自己的杏眼。
陆辞心里了然,面上只挂着礼貌而得体的微笑,提醒道:“小娘子若尚未想好,也不必着急,不妨先去寺中后院逛逛再来。”
被那么一双漂亮眼睛认真望着,她只觉胸口心儿砰砰跳个不停,被团扇遮住的脸颊更是要烧着一样滚烫。
要不是被闺蜜轻轻捏了下手回魂,她压根儿就听不清他方才说了什么了。
她当然不能听从陆辞的建议,真去后院转一圈——那处春色的确别有韵味,可等她再回到这漫长队列来,怕是根本来不及了。
唯恐陆辞再要出声催促,她努力想了想,大胆答道:“以我为题,郎君认为可好?”
陆辞莞尔:“小娘子尽管告知我题目,至于作不作得出来,又能否让小娘子满意,就需看我的了。”
不等她再作补充,陆辞已果断提了笔,略一沉吟,便笔走游龙,潇潇洒洒,一挥而就。
那是一首《临江仙》:“人共楼台一以旷,阳春小腰清闲。千山多惬少得归,花神胡越后,佳丽便招延。锁楚楼台春水绿。明妆野店风暄,云开多惬到密州。芳时山有信,海棠不成阴。”
“还望小娘子满意。”
春风微拂,墨痕即干,陆辞微一俯身,将纸捞起,优雅地虚拂一下,便递给了对方:“请过目。”
她迷迷糊糊地接了过来,又在闺蜜的提醒下把三十文放好,还想再抓紧时间说几句,后头跟她怀着同样心思的碧玉就已着急地催促了:“若墨还未干好,边上就有横栏可搁,还请先让一让罢。”
她只有怀着满怀未来得及言明的少女心思让至一边,盯着上头墨迹怔怔出神。
陆辞往后粗略一看,等着的尽是妆容精致,含羞盯着他瞧的妙龄少女,眉心就忍不住一跳。
与频繁地应付姣姣带来的头疼相比,他这酸痛的手腕,都已不算什么了。
等完成这一位的,无论如何都要找由头撤退了。
许是看出了陆辞微笑下的心思,这位女郎一开始就毫无保留,无比大胆地抛出让他感到几分难以招架的话来:“我是不曾嫁的姣姣。”
她前头那位的失败,她可是看在眼里的,因此出击时就毫无保留。
不然真错过这么如她意的郎君,又有谁能赔她?
陆辞尚未开口,她背后的姑娘们就已叽叽喳喳地议论起来,就如炸开了锅。
陆辞对她无意,自然不会回句对称的‘我亦是不曾娶的儿郎’,而是叹了一声,无奈道:“此题别出心裁,小娘子让我以此作词,还真难倒我了。”
不等对方开口,陆辞已别开眼,从放钱的小布袋里取出十五文来:“依着停墨发钱十五文的承诺,还请小娘子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