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亲的年轻人总血气旺盛一些,你莫要见怪。”
钟元这一跑就不见了踪影,陆辞和朱说当然也不担心他,多半是寻他未婚妻去了。
他们在集市上转了一圈,好找到文化市场,再寻个合心意的位置支他们的卖诗摊子。
摊上卖的东西千奇百怪的,其中几个摊子的刺绣极其精美细致,要价却不高,招来不少买家挑选,朱说也不免多看几眼。
陆辞笑眯眯道:“朱弟若对尼姑的刺绣感兴趣,这便是大好的入手时机了。”
虽是在醴泉寺开的市场,收纳的商贩却来自各处,其中就有附近几家尼姑庵里的师太的得意作混杂其中。
她们售卖自己绣品,多是为修缮庵堂之用,因此要价不高,而为结下善缘的买家,也会因此更多些青睐。
周遭的道观也毫不落后,不过他们所卖的,就多是研究出的一些有趣吃食了——大名鼎鼎的‘王道人生煎’的摊前,已排了三四个人在等候了。
朱说赶紧摇头。
比起刺绣这种小奢侈品,或是可口吃食,二人显然都对淘换旧书更感兴趣。
陆辞随便带着朱说逛了一圈常市,照常被无数熟面孔给绊住脚步,等他好不容易脱了身,就折去了设书摊的地方,那里聚集的多是文人学士,而不是寻常庶人了。
朱说才走过几家摊档,就毫无自控力地不幸掏空了自己的钱袋,换来一摞沉甸甸的旧书。
“得亏我没让你把全副家当带出来。”陆辞真心实意地感叹道:“不然要是今个儿收获不佳,你就得喝西北风了。”
朱说方才是热血上头,又被巧舌如簧的卖家一劝,才没忍住一口气买了那么多只听过而没见过的旧古书,此时也知道自己太不节制了。
经陆辞这么一说,更是脸羞得通红,不敢吭气。
陆辞忍笑看他寸步难行的模样,也不再打击他了,善意道:“我们也不走远,就在这儿支摊罢。”
朱说暗松口气,自是从善如流。
他们选了一处空地,把各自的毛驴拴在后头,三下五除二地就支起了一个简单的摊,把事先准备好的纸幅挂上,就把卖诗文的招牌给打出去了。
沐浴在小僧人各异的目光中,朱说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寺门,等看到不远处站着两道熟悉人影了,才如释重负地顿了顿步子,舒展了眉头。
陆辞一身青白色的长袍,松松地倚在一棵粗壮的大树上,神色慵懒又从容,姿态闲散又优雅,轻而易举地就夺去了来寺中礼佛的那些香客们的注意。
至于朱说的行李,自然全挂在人高马大的钟元身上了。
钟元对陆辞明目张胆的躲懒倒是浑不在意,只肃着脸,半蹲在地上,时不时抬起头来同陆辞说话。
二人同时看到了朱说的身影,不约而同地挑了挑眉,终止了之前的话题:“这么快?”
朱说小跑着上前,不好意思地想接走由钟元拿着的家当:“正如陆兄所言那般,主持并未刁难。”
态度固然冷淡,却很爽快地点了头,甚至连他接下来的去处都没过问,就给了结了。
陆辞淡淡一笑:“那样最好。”
否则的话,他虽不是无事上诉的健讼之民,却也不介意去公堂走一遭的。
钟元稍微一偏身子,就避开了朱说伸来的手,更懒得废话,径直往前走去了:“走吧走吧,这也没什么好呆的。”
陆辞微微一笑,正要催朱说跟上,身后就传来了一道温温柔柔的熟悉声音:“……请问,那位可是陆郎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