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沉默的对峙着,身上散发出相似的气场,都具有侵略性和压迫感。
“这才几个人就不行了?”贺轶不屑地冷笑了一声,“你不是跆拳道黑带吗。”
程烬很明显不想跟他多说话,皱着眉头,每个汗毛孔都在叫嚣着不耐烦。
“拿出你当初打我那狠劲儿,今天也不至于挨成这样。”贺轶凑近程烬,唇部一张一合,轻佻地上扬,“看你挨揍,我心疼。”
程烬的脸色顿时就变了,像是吃了恶心的东西但是吐又吐不出来一样难看。
他一拳打在贺轶的脸上,贺轶不躲不闪挨了他这一拳。
“回家吧弟弟。”贺轶摸了摸出血的嘴角,似乎不是很在意这一点疼痛。
“滚。”程烬扭头就走。
贺轶开着车,跟在了他的身后,用不大但是却很有分量的声音说:“老爷子病倒了,回不回去由你。”
听到他这句话,程烬本来抄在兜里握成拳头的手,渐渐松开了,背影一顿,转过了头。
“爷爷怎么了?”程烬知道他爷爷年轻的时候太拼,落得现在一身老毛病,之前他在老人家跟前还可以给人捏捏脖子捶捶腿。现在够也够不着,不知道他最近到底怎么样了。
“想你想的。”贺轶说,“每天都在病房念叨着说,等你回家。”
程烬一下被戳中了。
他这个人吧,几乎没有什么软肋,只有特别疼他的爷爷是心底碰都碰不得的柔软。
周薄杉抄着兜站在程烬旁边,看到阳光下程烬轮廓深邃,被勾勒出一层金边。他逆着光,脸上的汗毛都细微可见,尘土在光的四周,奔腾、翻沸,时间仿佛静止。
最后程烬深深地看了贺轶一眼,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一样说:“我、不、回、去。”
打死都不。
周薄杉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让程烬这么抗拒他家里的人,毕竟他已经生活了十几年都好好的,这会儿却突然不肯回家。很令人费解。
他知道程烬也一定不会说。
俩人一起走回去的时候,程烬接到了他爷爷打过来的电话。
一开始他喂了两声那边都没动静,过了一会儿爷爷才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烬烬,你是不是退学啦?”
爷爷咬字清晰,听起来也没那么糊涂了。
程烬突然想起小时候,那时候他们家还没有那么有钱,住在榕城,跟爷爷家隔着一条街。
每次周末他去爷爷家,爷爷总会拿出一大堆好吃的给他,那些东西都是爷爷专门一直放着留给他的,有些东西甚至都已经放得过了保质期,爷爷也不舍得吃。
小时候,爷爷带他去打疫苗,别的孩子都哭得哇哇叫,就只有程烬皱着眉头一声不吭,爷爷觉得特别骄傲,牵着程烬的手挨个在家长面前炫耀,“我们家烬烬连哭都没哭,最勇敢……”
听着手机传来爷爷的声音,程烬忍不住鼻子一酸,点了点头说:“嗯。”
“没关系,你年纪还小,再读一年吧。”爷爷语重心长的说,“别倔了,听爷爷的啊。”
“爷爷,我不回去。”程烬放低了语气说。
“嗯,不回去,有空爷爷去看你。”爷爷叹了一口气,“现在爷爷身体不行啦,坐不了车。”
他这一口气叹在了程烬的心上。
程烬张口有些艰难地说:“爷爷……”
“好好读书啊,爷爷知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