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义躯一看就造价不菲,并且经过多年的精雕细琢,难道沈秋朔早已经为今天做好了准备?
陆行舟的目光转向室内正中的手术床上,真正的沈松棠已经面色灰败,远不及义躯的神采飞扬。
沈秋朔正跪在床边,眼神绝望地盯着沈松棠的脸,仿佛在细数着他离死神的距离。
床沿上还坐着一个女人,在出神地看着沈松棠,她穿着白大褂,带着口罩,看上去应该是沈秋朔的同事或者助手。
“燕归怎么样了?”沈秋朔木然出声。
陆行舟看着他们一躺一跪的姿势,淡淡地说“死了。”
沈秋朔早有心理准备,听到这个消息,脸上还是露出了怅然的神情,低声念叨“死了……他竟然就这么死了……”
“是……解脱……”低哑虚弱的声音从沈松棠喉间传来。
沈秋朔抬起头“老师?”
“你们也是师徒?”陆行舟好奇地问,“你和沈燕归是同门师兄弟?”
沈秋朔“不错,我是大师兄,他是最小的师弟……是关门弟子。”
陆行舟“既然师出同门,感情应该还算可以。”
沈秋朔“燕归天资聪颖,大家都挺喜欢他。”
“可是当年他出任务……”陆行舟缓慢出声,看到沈秋朔肩膀明显一颤,显然是被触及心底的秘辛,继续道,“生死一线之际,是你提前撤退,背叛了他。”
沈秋朔沉默了片刻,在陆行舟以为他不会再继续这个话题的时候,哑声说“是的,是我背叛了他。”
“为什么?”
“我想让他死。”
陆行舟一愣。
沈秋朔缓缓说道“燕归是关门弟子,老师收他那年只有28岁,却宣布不再收徒,因为燕归不许,他甚至嫉恨我们这些师兄,想让老师将我们逐出师门。”
“他想让沈松棠将你们逐出师门,你就想让他死?”陆行舟嘲了一句,“你们的兄弟情也太强烈了吧?”
沈秋朔苦笑一声。
“不是。”沈松棠低哑的声音响起。
几个人一致看向他。
沈松棠“当年……背叛阿燕的……是我……”
“怎么说?”陆行舟问。
沈松棠喃喃地说“阿燕入魔……全是……因为我……我宠坏了他……”他抬起眼,看向陆行舟,苦笑,“你见过我身上的痕迹……明白他的感情……”
陆行舟点了点头。
沈松棠闭上眼睛,苦涩而又笃定地说“我对他……也不全是师徒之情。”
“老师!”沈秋朔打断他。
沈松棠动了动嘴角,扯出一个自嘲的笑容“秋朔,到了今时今日……已不需再为我……保留什么……颜面了……”
“老师,燕归生性阴鸷偏执,又屡遭坎坷,一念入魔怎么会全是你的责任呢?”沈秋朔叹息着说,“若要划分责任,难道我提前撤退,将他一个人丢在重重围剿之中,没有责任吗?”
陆行舟淡淡地说“你当时提前撤退,当真是自己的主意?”
“是,”沈秋朔斩钉截铁地说,“我就是想让他死……”
“不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响起。
陆行舟循着声音望去,发现是那个坐在床沿的女人,她木然说“是我命令秋朔,提前撤退,舍弃沈燕归。”
“这位女士是……”陆行舟狐疑地问。
“我是沈松棠明媒正娶的妻子。”女人摘下口罩,露出一张清秀素净的脸。
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