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夜趴在他身边,严肃地说道:“请不要背后议论别人,容歧少爷。”
……
哦,他忘了,大烦人精走了这里还有一个小烦人精呢。
极夜说道:“请坐到我的背上来,我会带您飞过城市。如果您有任何问题都可以问我,我想我对这个城市的了解与您不同。”
容歧爬上了它的后背,发现他的手环自动滴答了一声,一个极薄的透明罩子缓缓被现场制造了出来,上面写着一行字:
【请在飞行途中带在头上】
容歧将罩子待在脑袋上,问极夜道:“有什么不一样?”
极夜确认他已经坐好之后,从高台上一跃而起,向那极深的夜色中滑行而去:“当你活得足够久,就会宁愿记住更多的传说而非冷酷的科学。”
冰冷的月光从头顶倾泻而下,照耀在深蓝色的大海上,远处的海洋泛着无边的波光,也闪烁着霓虹的星星点点的色彩,给这奇特的夜添了一份荒诞的色彩。
容歧问:“那你活得很久了?”
极夜在一栋高塔的顶上稍作停留,又跃向另一处:“我已经活了二百年了,在您之前,我已经侍奉过四任祭司,您是第一个除了祭司之外的平常人。要知道,他们之中有的极为短命,如同光华一闪而过,也有人拥有极为长久的寿命,不断消磨着无尽的岁月。”
“告诉我,您想听什么样的故事呢?”
容歧说:“你就给我讲讲你的传说吧。你不是有很多传说吗?”
极夜回答:“并没有很多传说,但是有一个您应该知道。您看见脚下的岛屿了吗?”
容歧没怎么往下面看,只敷衍道:“看见了,看见了。”
极夜说:“我正位于r区的上方。整个浮海之城分为a区与r区,r区就是这个布满铁锈的地方,这里遍地是贫民窟与地下组织,由于非法交易过多,我不会在这里停留。城市另一头的a区则遍布着整齐的白色房屋,那里是法律与规矩的天下,严密的等级,森严的制度与纵欲的r区截然不同,虽然我们的祭司与政府同时管理海峡两岸,但是这里却天差地别。而这正来自于一个传说。”
“传说引导我们的船只在海上找到定居之所的神明,其实有两位。在神明之母将他们创造的时候,让他们相伴着彼此成长。其中一个拥有无限漫长的生命,他冷酷且自制,在漫长的生命里不断寻求铁律与道德的至高点;另一个每逢十年便会死去,短暂如同火花一般的岁月里他过得恣意而又张扬。年长的神明拥有着被铁律束缚的a区,十年一度与死亡相逢的神明则在r区挥洒热情。只是我从未见过他们,即便是祭司也极少得到他们的指令。”
容歧从未听过这样的传说,好奇地问道:“他们后来怎样了呢?”
极夜在海峡一段稍作停留,于冰冷的月下跨过海峡,在夜色的天空中留下一抹矫捷的身影:
“热情的神明对冷酷的神明说:你呀,活的太久,竟变成了这样无趣的人。你或许应该放弃你那无尽的长生,也同我一般死去一次。”
“冷酷的神明回答他:我的麻木与冷静并非因为那漫长的生命。只是因为我唯一的爱人每逢十年便会死去,我却无能为力。尽管他很快还会满腹热情地回来,但是每次的死亡都令他遗忘我们所有的过去,我只知道他正离我愈来愈远,早已不是我儿时最深爱的恋人。他弃我而去太多次,每次为他送别的我早已失去了再次爱他的勇气。”
“后来呢?”
“热情的神明依旧不断地死去,冷酷的神明依旧死寂,复生的神明偶尔还会再问相同的问题,只是再也得不到回答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