响。
卞鹤轩把话都问干净了,舒服得如同打通了任督二脉。无处不在的触手蠢蠢欲动,伺机找活物。
“大哥你喝过这个吗?我没动过。”刘香还是说了,有话憋在心里,很难受。说出来就美了。
卞鹤轩一把按住刘香拧瓶盖的手,指腹擦过他冰凉的骨节,指头压制着指头,一个情圣:“我来,你别动。手别使劲儿了,这个磨手。”
刘香难以置信地盯住他,眼睛里好多不解。他低头,瞧一眼又赶紧左右环顾,用余光来沾大哥的手。大哥给他抹过油,手比自己的手大一些,会揉自己的手心,有时候怪疼的。大哥说别动,怕自己磨着手,刘香绞尽脑汁地想,感觉这话就是一把锉刀,一下下地搓着他的心,很可怕。
可他觉得大哥没有顾异哥哥说得那么凶,但是大哥会搓他的心。
卞鹤轩着实心疼好手,磨出茧子多疼啊。
“奶茶啊?”卞鹤轩一把拧开了,尝了一口,看刘香歪脑袋了,双眼皮的折痕很深。
“你没喝过奶茶啊?”卞鹤轩猜傻子根本不知道自己买了什么,把瓶子送到他嘴边去,捏了捏刘香的下巴,“张嘴,尝尝。”
刘香鬼使神差地忘了说谢谢,就着卞鹤轩的姿势,嘴贴上瓶口,慢得像瓶子里装了开水。
“好喝吗?好喝哥再给你啊。”卞鹤轩百无聊赖一笑,粗声粗气地问他,像在街边给没喝过酒的小弟灌了一口茅台。
病房的床头灯是嵌在墙里的,方便护士查夜,白晃晃的,特别刺眼。这种灯光就是照妖镜,特别考验人的样貌,皮肤和五官的瑕疵无所遁形,可一张好脸若经得起锤炼,反而被这种光提炼出精粹,震得刘香心惶惶。
大哥板着自己的脖子,问好喝吗,刘香觉得身子都被震了一下。想说的句子成千上万,一起挤出来,挤在刘香那张笨嘴里,全军覆没。
傻子。卞鹤轩心里狠狠笑话他。他也渴了,顺手收回来,刚想再喝却猛然一顿,像断电的机械。
瓶口叫傻子的嘴碰过了,他怕刘香有病。
“还想喝吗?”卞鹤轩问,瓶子递过去,不能浪费啊。
刘香想了想,很坦荡地点点头:“想。”
“你还挺乖的,还是香香听话。”卞鹤轩的手不老实,爬到傻子的手背上,揉一下,捏一下。有点儿粗糙了,下回得叫小左从家里带一罐磨砂膏,几副橡胶手套,冬天这么沾水不行。
“大哥,你刚刚笑开了,特别,特别……”刘香跟不上卞鹤轩的思路,清冷的脸,露出一丝痴迷的样子,带来巨大的落差感。宛如本应出现在拍卖行的珍品流落到旧货市场上。他拖着尾音,尾音像蹭着卞鹤轩的脸。
“……特别漂亮。”
说完,目光噌地一下收起来。
卞鹤轩的手霎时停住了,下一秒饱含意味地敲着傻子的手背,心里有个难以置信的猜想。
这傻子,不会也喜欢和男人搞吧?撩他撩得挺欢啊。于是卞鹤轩兴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