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香给大哥拉好了内裤,往上提了提病号服,见大哥出神了,慌张起来:“是不是,疼了?我,我推大哥拍片子去!我们,找医生!”一着急就说话不利落,口水还噎了自己一下,刘香架着大哥往病床挪,滑溜溜的头发突然被人使劲儿摸了一大把。
胸口发酸的感觉让卞鹤轩很厌恶,摸了傻子一把,好像不那么酸了。
“大哥?”刘香不懂大哥摸自己做什么,自己头顶有东西吗?
“没事儿,扶我坐轮椅,拍片子去。”
“诶,那大哥别动,我去洗洗手。”
拍片子是为了观察骨头的愈合程度,在医院主楼2层,要走一段很长的长廊,再挤电梯。医院的电梯和住宅电梯不同,很宽敞,内里很深,能容得下一张病床,再站一圈人。
卞鹤轩没坐过轮椅,头一回,走长廊的时候,刚刚那点儿酸酸的感动全他妈叫刘香给霍霍光了。
这傻子吧,太他妈能打招呼了,和谁都笑。护士见着病患自然要礼貌性地点个头,问个好,特别是对着卞总这种。
卞鹤轩的基因大部分随妈,胯骨高,腿特别长,同样是188的人,站他身边就显得腿短。这叫卞鹤轩从上学起就占了点儿小优势,打架的时候踹人特好使,别人的手还没伸过来呢,他抬腿就踹过去了。后来想揍卞鹤轩的人多了,也学精了,知道堵卞鹤轩要么是几个人一起上,要么就手里抄家伙。单对单的肉搏,挺吃亏。
坐轮椅不能蜷腿,卞鹤轩的左腿直着伸出去像抬了一架炮,再加上那张勾搭人的脸,四个大字,招摇过市。
“姐姐好!”刘香又不知道和哪一位小护士打招呼呢,卞鹤轩把脸遮在手底下,这辈子没这么丢人过。
医院的电梯恐怕是世界上最难挤的电梯,永远超载,等一波又一波,每一次门开开,都是满员。卞鹤轩要去2层,又不能太往里面挤,就让别人先上。二十分钟过去,他还在原地。
“走,去楼梯吧,不挤电梯了!”除了对工作和勾搭人,卞鹤轩不是很有耐心。
刘香有做护工的经验,知道错过医生订好的时间就不能插队了,急得鼻尖儿冒汗:“大哥走不了楼梯,再等等吧,下一回肯定能上。”
“告诉你走楼梯就走楼梯,听不懂啊!”卞鹤轩烦躁,烦傻子没有眼色到处和人打招呼,烦他智力不足的傻笑,烦那些人一秒看穿了刘香的微妙眼神,甚至开始烦刘香说话。他要不说话,没人知道他是傻子!
刘香被吼了一下,真不敢说话了,推大哥来楼梯口。固定好轮椅的刹车,他不记仇地扶起卞鹤轩来:“大哥别动啊,我把轮椅推大厅去。”
“推大厅干嘛去?”卞鹤轩觉得自己是因为今天没抽烟呢,烦得要命。
“放在这儿,挡路啊!”刘香脸上又是一片不可置信,和告诉卞鹤轩那个叫小鸡儿的时候如出一辙。他觉得大哥真可怜,都不知道小鸡儿叫什么,叫大哥一个人等着自己,怪不放心。一步三回头地推轮椅去大厅,又快快跑回来,刘香熟练地往卞鹤轩的左胳膊下面钻,扛起他半边身子,扶稳腰,又成了连体婴。
就因为一把轮椅,自己被扔楼梯口了,卞鹤轩拿身子压他,故意的:“哥沉不沉?”
“不沉,不沉,我高。”刘香往上挪一个台阶就一停,很会带人上楼梯,刘海在眼前荡荡,叫卞鹤轩想到北海公园的大白塔,又高又干净:“要不是大哥腿不能弯,我都能背你!”
“这么牛啊?”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