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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纸里包火
烫。开水懈劲儿,便宜的布料烫上几回就变形变薄了。

    卞鹤轩正在心里反复回味傻子的小裤衩儿,一不说话,刘香又着急了。

    “大哥我不怕烫,我不打水,不够用。”刘香急着解释,怕大哥生气,以后不疼自己了。他的手指动了动,大胆又热乎地主动碰了卞鹤轩的手,声音里有一点点的雀跃。“我以前,学做饭的,不怕烫。”

    做饭?什么做饭?做什么饭?卞鹤轩想了想,不太敢相信地试探起来:“香香,你告诉大哥,你上过学吗?”

    “上过啊。”刘香不太会撒谎。

    艹。卞鹤轩的额头快绷出青筋了。“你上什么学了?”

    刘香的眼睛一下眨得很快,睫毛颤呼呼的:“我上那种学校,残疾人的,毕业了有中专上,我学做饭。”

    是特殊教育学校。卞鹤轩把刘香的手攥得更紧了,思考着前因后果。刘香这个智力,可能勉强初中毕业。但国家有政策,轻微智障或是自闭症通过基础考试能上中职特教班。他上学的时候就有。

    这么说,傻子妈还叫儿子学烹饪了?

    卞鹤轩突然涌起类似抵触的心理反应,他中专辍学,傻子要是有毕业证,那可比他学历高。

    “那你毕业了吗?”

    刘香的失落很明显,眼睛里的光都暗了,摇摇头:“没读完,我妈死了。”

    正常人14、15岁上高中或中专,刘香智力有缺陷,自然跟不上同龄人,18岁才开始读中职特教班,然后妈死了就不读了。卞鹤轩把这条时间线捋了一遍,发现自己特别逗。

    为什么要浪费时间捋清一个傻子的事?有钱赚吗?

    “你饿不饿啊?”卞鹤轩反正饿了,“你中午订饭了没有啊?”

    “饿了。”果然,刘香就回答了一个问题。

    卞鹤轩嗤一声笑了笑,有时候他会忘记刘香是个傻子,这小子长得太好,不说话的时候瞒天过海的,可一开口,歇菜。

    “老吃那几个菜你烦不烦啊?”其实是卞鹤轩烦了,琢磨着上哪儿打打牙祭才好。趁傻子还没回答呢,他又问:“你喜欢吃什么啊?”

    “串串香。”刘香咽了下口水,正午的光打透了他的眼睫毛,怪好看的。

    串串香?辣的?刘湘就很能吃辣,看名字就知道他是什么地方的人,有家乡人吃辣的好本事。

    卞鹤轩揉着刘香的手,承认自己耍流氓没够,有便宜占的时候,他选择占:“那你想吃病号饭还是串串香?”

    刘香的肚子咕叽一声,但凡他是个懂事的,都会和雇主说不想吃,要不订了的病号饭该浪费了,给雇主展示自己精打细算。可刘香是个傻子,不会卖这种好,他小声地说实话,哪怕听上去不识抬举。

    “大哥,我想吃串串香,串串香好吃。”

    卞鹤轩是个生意人,礼尚又往来,便宜不白占。他心里笑话着刘香馋,嘴上可不是这么说:“那行吧,你推我上医院门口转转,有的话给你买。”

    刘香脸一红,像个被校花表白的大学生。顾异哥哥说给自己买瓶喝的,他心里也高兴,可是和现在这种高兴不一样,却形容不出来怎么不一样。刘香只能区分出来,大哥买串串香的这种高兴,比那个哥哥给自己买饮料的那种高兴,多出好多快乐。

    “哎!卞总!电话怎么不接啊!”男人的声音。卞鹤轩听着耳熟,回头找,看长廊那端好几个男人朝自己挥胳膊,“这儿呢!这儿呢!卞总!”

    卞鹤轩懵了,谁他妈把自己住院的事儿说漏嘴了?

    卞鹤轩的生意路子很野,三六九等哪儿都有人,上到企业互利的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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