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骂就骂吧,别弹我脑袋,好不好,本来就不聪明。”
本来就不聪明。卞鹤轩胸口叫人拿凿子戳出个窟窿来。
刘香确实是买东西去了,除了逻辑能力差,他还有一个挺严重的问题叫卞鹤轩看出来了,对时间长短的概念很模糊。
就这个问题,足以让他把命丢了。
“你妈小时候打你屁股吗?”卞鹤轩问。
刘香特别难受,排个队的功夫,他真没觉得耽误了多久,殊不知1个小时都过去了。“妈不打屁股,妈打手。”
他捂着脑门儿,不懂大哥问这个做什么。
卞鹤轩是想揍他,恨不得自己钻傻子脑袋里去揍,踹他一百个大屁墩儿。买东西是其次,万幸没出意外。以后呢?万一呢?
“手给我!”卞鹤轩说,可没等刘香动弹,擅作主张地把人家的手抓过来了。啪一声,重重打了一个手板。
刘香的手心一个刹那就红了。
“老子让你买东西去了吗?”卞鹤轩自己指节都疼了,不知道跟谁生气呢。一来他觉得傻子没经允许就状况外了,二来他又后怕,刘香一个好好的大活人,出了意外是自己没管好的责任,后悔药都没得吃。
刘香的脸瞬间惨白了:“没,是我自己跑去买的。大哥,我手疼。”刘香傻,稍微疼一点儿就说,因为妈说疼不能忍,忍着了,就没人知道。
“年底多乱你不懂啊?新闻看不懂啊?抢劫捅人知不知道?就抢你这样的傻子!”又是一个手板,这回卞鹤轩的掌心都麻了。
“不是傻子,是轻微智障。疼,大哥别打我了,好不好?”刘香想把手往回缩,可拽不过卞鹤轩。
“轻微你大爷!中职毕业能1分钟和1小时分不清啊?你缺什么你回来说,缺心眼儿我都能给你补上,我他妈还能把你饿死了?”第三个打完,歇菜,卞鹤轩知道自己下手又重了。他掌心有一道横纹,看手相的说这叫断掌,打人别提多疼。
自己的手都疼了。
而他仅剩的一丝物理知识提醒着他,力的作用都是相互的。卞鹤轩的手也疼,可真不知道怎么叫傻子长记性。因为他傻,傻得没边儿了,犯错喊对不起快着呢,转眼下次就忘,下次他妈还敢!
果真,刘香的声音一下就不对劲了,眼角委屈得像被人揪住了,紧紧的,红红的,像跟妈撒娇,又像跟大哥讨个说法:“别打我了,大哥,我手疼,真的,我疼,我再也不买糖瓜了,打够了就不打了,好不好。”
“老子说打够了吗!买他妈什么……”
糖瓜?卞鹤轩话说一半。糖瓜?买糖瓜干什么?
陡然他想起来傻子往厨房瓷砖上贴的年画来,很大一张,是灶王爷。再连起来一想,脑子里就跟炸了一样,酸甜苦辣五味杂陈,全炸了,混在一起,不是滋味。
腊廿三,糖瓜粘,灶王爷上天。傻子这是替他买糖瓜去了,才没回来。
看来今晚上傻子妈要托梦了,在梦里把自己掐死。卞总不禁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