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白的花瓣对影坠落,在平静的水面晕开涟漪……花瓣上沾着的鲜血浸入水中……
沙漏开始倒流……
摆钟缓慢摆动……
梦刚好接在上次母亲拿出一把匕首的时候……
包裹着他的毛毯很暖和……母亲轻轻哼着的摇篮曲很温柔很好听……壁炉里柴火噼里啪啦地燃烧着……寒风呼呼地刮在窗上……
帕尼亚王后温柔地吻了吻他的额头,眼里溢出水一般的温柔——好像薛衡真的是她的亲生孩子一般——
随后不到一瞬——
雍容华贵的脸扭曲成一张被折磨到没半点光彩的惨白面容。
王后想起了很多东西。
匕首贴在了他的脸颊上,王后的手用力掐着他纤细的脖子,他颤巍巍地睁开了水汪汪的、湿漉漉的、纯净又漂亮的蓝眼……
“你这个肮脏的东西,你的存在就是个错误。”
母亲如是说。
……
不——
被勾起恐怖回忆的少年面色惨白——
“不……妈妈……”他抓住了她的衣角,声音哽咽,晶莹的泪水断线珠子般从湿红的眼眶中溢出,蓝眼晕开一层浅淡的银光,雾蒙蒙的……
帕尼亚王后的手颤了一下……
……
接着……是倒在血泊中的帕尼亚王后……
还有摊倒在地惊慌失措的薛衡。
缀着蓝宝石的鎏金框立地大圆镜里,十五岁的少年拿着匕首,锋利的刀刃还淌着鲜红的、湿腥的、黏稠的血……
他亚麻色的微卷短发因为大幅度动作而凌乱地覆在额前,眼窝深邃,鼻梁高挺,碧绿色眼睛里尽是冷漠,甚至还有一丝毫不在意的讥讽。
他拾起地上的毛毯,平静而温柔地拭去薛衡脸上被溅到的鲜血。
十岁的薛衡被吓到浑身僵硬,仿佛瞬间得了失语症一般,说不出一句话来。
对视间,拿着匕首的少年俯身捏着薛衡的下巴,竟然笑了:“不要怕,哥哥会保护你,她已经死掉了哦。”
薛衡毛骨悚然。
画面再转——
镶满宝石的大床上躺着十六岁的薛衡,正安静地睡着。淡金长发被人置于手中把玩,那人时不时地吻一吻他柔软的发梢,碰碰他浓密的羽睫。
……
“今天的药喂了么?”
“喂了。”
“再喂一份,上次他对我的依赖性好像降低了。”
“是。”
另一个哭音道:“殿下,他、小殿下的精神会崩溃的……”
“会伤害到身体么?”
“……不会。”
“那么就给我闭嘴。”
……
衣着华贵却纤瘦柔弱的少年在喂入第二份药物后便开始神志不清了,同样华贵的少年坐在床边温柔地抚摸着他娇嫩的面颊,声音却没有一丝温度:“下次再跑就不是加大剂量那么简单了。”
“所以,不要试图离开我,接受我,好吗?”
不——
这是错误的!
少年神志不清,双眼失真,冷汗不止,紧紧抓着他的手,几乎用尽所有力气:“安瑟斯……我们是……兄弟啊……”
“嘘,”安瑟斯将一根洁白修长的手指置于薛衡唇际,一字一句,缓慢而厮磨,“我们是爱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