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纠结了好久，还是选择中途退场，开着车赶往医院。
途中经过一段老城区，等红灯的间隙里，一股熟悉的桂花甜香透过窗户缝飘了进来。
方旻打开窗户，右手边有一家不显眼的小吃店，门口的大锅里正冒着热气。
香味正是从那里传来的。
一个年纪颇大的老妇人从里走出来，她捣了捣锅里的东西，然后无意识地往方旻车这边望了一眼。
单这一眼，方旻认出了这个老妇人是谁。
·
李炎醒过来的时候，一个小护士正在帮他测体温。
他张口想要说什么，却发不出声音，只有嘶嘶声。
“你昏迷了阵子，先别说话，休息下就好了。”小护士收起耳温计，给他调了下点滴的流速，“门口等着几个警察，要问话，你觉得差不多了就按铃叫我。”
李炎是一个人回国的，国内并无亲属，朋友的话……
他皱眉，四处忘了圈，忍着不适声音嘶哑道：“有人来探望我吗？”
小护士：“昨晚有一个，胖胖的，见你一直不醒，便离开了。对了，说起来应该还有一个。”她指了指放在李炎床头的保温杯，“人我没看到，但他在门口留下了这个，应该是给你的。”
李炎问：“那里面是什么？”
小护士拧开保温杯盖，浓郁的桂花香顷刻覆盖了整个病房。
空气也带上了丝丝甜意。
李炎深深吸了一口气，让这股甜意沁入心扉。
小护士直接把盖子合上，有些惋惜：“这桂花圆子还热着，可惜你暂时不适合吃这么甜腻的。”
“咦，人醒了吗？”外头的警察正好看到里面聊天的场景，开门进来，打断了两人的聊天，“醒了的话，咱们做个笔录。”
小护士走后，警察将门关上，开门见山：“你那个车我们检查过了，有人在车上安放了更踪器。”
“根据跟踪器的信息来看，是一个叫余呦的人，你认识不？”
上一秒胸口还暖暖的，下一刻，五脏六腑内的甜意全数流失，心急剧下沉。
“余呦？”李炎重复。
他怎么可能不知道，这是余远悠的真实名字。
警察：“对，你认识他不？这是你们商量好的还是说……”
李炎打断他：“我记起来了，跟踪器是之前我们出门时候放的，怕停车忘了位置。”
警察见李炎这么说，不疑有他，继续说：“如果跟踪器没问题的话，暂时这案子应该就是有人肇事逃逸，那地方有点不巧，摄像头没来得及装上，后续情况有些难查。”
李炎表示他可以慢慢等。
警察：“那行，你继续休息，我不打扰了。”
警察刚走，李炎拔掉吊针针头，爬起来，拨通方旻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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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铃响的时候，方旻还在睡觉，他迷迷糊糊地按掉电话，翻了个身继续。
一整个晚上，他一直在想病房外匆匆一瞥，看到的苍白面容。越想越睡不着，越想越担心，直到天际隐隐泛起鱼肚白，他总算敌不过疲惫困倦，睡了过去。
一会后，铃声又执着响起，音乐声震的他脑袋发疼。
方旻从枕头底下挖出手机，闭着眼凭着感觉按下通话键，含糊地说了声：“喂。”
继续保持着睡眠状态。
“你在睡觉？”对方声音喑哑。
方旻依旧闭着眼睛：“嗯。”鼻音非常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