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旻面无表情推着门：“也许本来不是这个意思，但是一路上你话太多了，我改主意了！”
李炎装可怜：“那你把门打开，让我进去，我们好好说。”
方旻很坚定：“不要。”
李炎叹了口气，可怜巴巴地一点一点松开卡在门缝里的手，像是要放弃的模样。只一双眼睛，骨碌碌地盯着方旻打转。他就方旻依旧不为所动，心里有些说不出道不明的情绪。
——还是不行吗？非得那么别扭吗？
就在李炎移出最后一寸手指，门眼看要被合上的时候，方旻突然把门拉开，问他：“刚才黄兴为什么会告诉你我在后面，你答应了他什么？”
他这几句问话又急又厉，双眼紧紧盯着李炎，李炎心里一个咯噔。刚才路上时候他故意插科打诨调.戏方旻，就是为了不让他想起这件事来。李炎眼神闪了闪道：“我绕了一圈，自己找到的。”
方旻再次强调问题：“你答应了他什么？”
李炎摸了摸鼻子，神情轻松笑道：“不就签个合约嘛，也不是什么大事。”
“你——”方旻一时语窒。他之所以会签下那个合约，是因为他自己是马上要离开的人，只要能暂时缓解下那种状况就好。可李炎不一样，他是这个世界的主角，他还有很漫长的一生。他作为主角，会有很多辉煌的成就，最终会站到这个圈子的巅.峰。这样的一个人，却因为自己，被这样一份条约限制住了脚步。纵使他将来完成任务离开，也如何能够安心？
方旻用他能做到的最冷静的口吻说：“你知道你放弃的是什么吗？”
“我只知道我不签字的话，放弃的是什么。”
“工作哪有你重要！”
方旻被他这么两句呛的一口气不上不下，煞白了脸。他狠狠抽了口气，好半响才缓过来，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心头千万种情绪掠过，无法纾解。李炎伸手扯他入怀，说道：“我总觉得，我在什么地方什么时刻，曾经因为工作失去过你。我再也不要体会那种心痛到死的感受了，我一定要在能抓.住你的时候，用尽一切办法抓.住你。”
惊雷轰隆，闪电划破天空，整个世界有一瞬间的苍白，随即陷入更深的黑暗中。硕大的水滴落在地上，发出一阵密集的噼啪声。
之前一直酝酿着的大雨，终于落下。随着大雨降下，某些一直悬而未决的东西，终于尘埃落定。
“下雨了，你舍得让我冒雨回去吗？”李炎看着外面的瓢泼大雨，最后不死心地问了句。
方旻呆呆地望着外面，好半天没有回应。李炎在他额上轻吻了下，松开怀抱。他想，他的小悠可能需要时间好好消化今晚所发生的一切吧，其余的，明天再说吧。
方旻却主.动握住他即将垂下的手臂：“不舍得。”
李炎：“嗯？”
方旻把视线从外面移回到李炎脸上，看着他的脸，一字一句：“不-舍-得。”说完倒退着，将他引进了门。
门很快被合上，掩住一室暖黄。雷声再响，风雨再大，屋里的人今夜大概是听不到了。
·
一.夜暴风雨过，天空湛蓝如洗。
小别墅二楼的窗户半开着，风吹过，白色的床纱随风拂动，一下又一下的，轻抚过床.上弯着唇角的人身上。
方旻正陷在无边际的梦境中。在梦中，他置身于茫茫一片大草原中，前后均空无一人，耳边只闻忽忽的风声。他有些焦急，觉得不应该只有自己一人，茫然往前跑着。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