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感受到刚烤完的面包的微烫和蓬松,传达给他的只有指尖微弱的刺疼感,那是被某种尖锐的东西给划伤了。
“啊……流血了。”沢田纲吉收回手,他看着那处伤口神情淡定得像是此时流血的不是自己,而是别人。
那道口子并不大,用酒精消一下毒再贴上创口贴,之后注意不碰水基本上不是什么大问题。
沢田纲吉没有太过惊讶,他下意识地想去找医药箱。
因为他过于废柴,走在平地上都能摔跤,身上也经常出现青紫的瘀伤和见红的伤口,有时候他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弄伤的,所以家里还备上了医药箱,一些常见的药里面都能找到。
他抬起头却愣在了那里。
少年的肤色可以算得上白皙,可此时却过于苍白。那双浅蓝色的眼睛一下子失去了焦距,有些发白的嘴唇紧紧抿起,呼吸也变得很沉重,像是在抑制着什么。
“和树……?”沢田纲吉没有管自己的伤口,他快步来到少年的身旁,没受伤的那只手摸上对方的手,却发现一片冰凉。
听到有人叫自己,千叶和树迟钝了几秒才看过去,他眨了眨眼睛立刻撇过头去,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
在呕吐的恶心感没那么强烈后,千叶和树没敢回头,他怕再看到那抹鲜红,挥之不去的颜色就像下雨一般下遍各处,但跟雨水有着强烈的区别,就算是蒸发成水汽,都还会留下暗红的痕迹。
但他不想让对方察觉到他的害怕,于是他尽量保持着声线的平静缓缓说道:“我没事,倒是阿纲你的手划伤了,赶快去处理一下吧。”
少年的声音很轻,就像是气球一般松开手就没了一般。
沢田纲吉皱了皱眉,眼里有些担忧但没有说什么。他一边思考着,一边处理着伤口。
和树他好像……在害怕着什么?
之前的和树都很正常,现在的状态像是接触了什么、或者是看到了什么才陡然转变的。
视线移到自己的手指,消毒完的伤口贴上了妈妈买的可爱小兔子创口贴。沢田纲吉转过头,看着致使自己受伤的“罪魁祸首”,猜测着少年是否是对尖锐的东西感到害怕。
下一刻,他就否定了这点,昨晚少年还拿着木签戳水果吃呢。
无关器具,那便只剩一个——血。
和树是晕血吗?
晕血的人要、要怎么照顾?
今天的天气很好,妈妈在外面晾晒衣服,厨房里有什么在咕噜咕噜响着。
沢田纲吉眼睛一亮,脑子里为数不多记着的几个方法此时被扒拉了出来,他赶忙倒了杯热水递到少年身前:“喝点热水吧,嗯……光吃面包容易噎着。”
“啊……谢谢。”千叶和树捧起水杯,透着玻璃能感受到其中的温暖,就像是沐浴在阳光中,那股暖意自手心传递到身体各处。
他抬眼看向对面,棕发少年察觉到他的视线露出一个放下心来的微笑,有点傻但让人感到安心。
千叶和树迟疑了一下,他摩挲着杯沿,决定主动说出来:“抱歉让你担心了,我有点晕血……嗯准确说,应该是一点血都不能看到。那场车祸给我留下了这个后遗症,刚刚看到阿纲手被划伤,我很害怕。”
虽然是很小的伤口,但从心底冒出来的恐慌却像是沉溺在大海之中,无法睁开双眼,窒息感如影随形。
“害怕自己再失去重要的人……”千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