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小慢听得差点忘了呼吸。
“我们家里人都知道,每年我哥生日前后一个月,他都会变得有点不一样……他的脾气不太好,也老打我,但他其实对我很好。他也真的就是……他是好心吧,只是每年这个时候,他都会变成另一个人。我们都知道,但是我哥他自尊心很强,我们不敢说任何话。其实,我哥真的很可怜……”越霖说完,叹了口气。
恰好这时外头的人叫“二少爷”。
越霖起身,比了个“嘘”的手势:“不要说是我说的哦,我先走啦。”越霖往外走,临走前又回身,“我在家里等你啊,你快来。”
越霖走后,时小慢坐在床上,直到太阳落山,姿势也未变。
阿姨进来给他开灯,见他如同雕塑一样,吓道:“小慢少爷,您这是怎么了?”
“越,越驰呢。”
“大少爷去车站了。”
“去车站?”时小慢吓得立刻从床上下来,阿姨惊道:“您还要多休息啊。”时小慢回头看她,“他是不是又要走了?”
阿姨不懂他们之间这些,纳闷地摇头:“我不知道。”
时小慢快急哭了,他坐在这儿发呆,连越驰走了都不知道。越驰问他愿意不愿意一起回上海,他没答应,越驰一定很难过,直接就这么走了。时小慢踩着拖鞋就往外跑,他这些天都不敢出门,不知外面已经变凉许多,已到十一月,江南开始降温的时候。
他冲出去,阿姨拿了件大衣跟在他后头。
可阿姨根本追不上他,阿姨喘了几口气,回来就给越驰打电话,越驰没接。
越驰跟下属在另一间房间开会,事情还是难解决,他便决定亲自回上海一趟。
他临出门前,本打算进去看时小慢,但想到之前两人的对话,他决定还是给时小慢时间再想想。况且房中安静,之前在放的电影也停了,时小慢应当在睡觉。
他决定待晚上从上海过来,两人再说。
事情也紧急,他带人就这么直接去了火车站。
毕竟回上海的话,坐高铁最快,他们这是急事。
原本有列三分钟后就开的火车,但已无坐票,恰好一刻钟后有列座位充足的车,他们订了这列车的车票。检票后,他与下属们分坐在商务车厢内,他坐在最前头,低头看手中文件,等火车开。
助理从身后走来,问他:“老板,要不要喝水?”
越驰摘下眼镜,摇头,并揉了揉鼻梁,他顺势往外看了眼。这么一看,他的神色一变,就在对面,一列火车刚开,奔驰而过。车开走的瞬间,电梯那处跌跌撞撞跑下来一个男孩子,他跑得飞快,想追着火车跑。
可惜火车太快,他压根没跑多远,火车便没了身影。
他又跟着跑了会儿,最后恰好停在越驰的车窗外。他似乎很绝望,眺望火车开走的方向许久,最后双手捂住脸,蹲在地上,哭了。
越驰放下手中文件与眼镜,起身下火车。
列车员提醒他火车快开了。
他还是走下了火车,走到时小慢身后。月台上此时没人,都在开走的火车里,与将要开走的身后的火车里,就他们俩。
时小慢蹲在地上抱着膝盖大声哭。
越驰站在他身后,无奈叹气。
这真是,这么可怜又可爱的真挚样子,叫人如何放得下?越驰忽然就想开了,深陷爱情的人应当都如是,都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谁也不比谁别扭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