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玉坠呢?!”何似不知道从哪儿找回了力气,猛地挣脱开束缚,拉开衣领寻找叶以疏送她的玉坠。
脖子里空空如也。
何似站起来,脚步不受控地朝回走,数米之后折回来,走了没几步又再次返回。
如此反复数次,何似终于因为承受不了心里的煎熬抱住自己蹲了下来。
玉坠比不上欣姐的命,这是何似的第一反应,过后,她用经过三颗榴弹轰炸后的医院再无生还希望的理由说服自己,欣姐已经尸骨无存。
可是,这能成为她放弃欣姐去找一枚玉坠的理由?
一个狠心的女人留给她的死物,难道还比不上赠给她第三次生命的欣姐?
激烈的矛盾击垮了何似薄弱的心理防线,挣扎过后,她终于还是决定忘恩负义一回。
何似站起来,头也不回地踏上了来时的路。
被何似救回来的小孩站在热风里看着她,笑容不再灿烂。
那个姐姐眼里藏着数不清的悲伤和绝望,这样的眼神他见过很多次,因为太难过,他不得不努力学习如何用笑容掩饰。
此刻,他失败了。
那双眼睛,比他以往见过的任何一双都缺少生的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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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似原路返回,在第一次看见药店的那个位置找到了遗失的玉坠。
昔日翠绿的玉坠,此刻布满尘埃。
何似欣喜若狂,失而复得的惊喜让她忘记了要去观察周围环境的变化,于是,当危险袭来,何似只是呆呆地看着,脑子一片空白。
炮弹从头顶飞过,尖锐的尾哨声逐渐低沉,而后戛然而止。
当你终于开始醒悟,这十几秒的延迟爆炸是在给你逃生的机会,一切却又被骤然夺走,那种突然而至的兴奋还未体会就已经逝去的感觉往往才最致命。
战场上,炮弹落地没有马上爆炸,不如直接将某一处夷为平地。
后来的何似常常在想,为什么电影可以倒带,她的人生却不能重来?为什么重要的画面会被无限慢放,她的时间却一刻不做停留?
如果老天能再多给她一秒,她的耳朵或许就还能听清那个人情到浓时的低声耳语,“阿似,喜欢你。”
阿似,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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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
“......”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过后是极致的寂静。
没有火光,只有滚滚浓烟和刺鼻硫磺。
何似躺在废墟里,脑子里嗡嗡作响,她感受不到痛,也感受不到周围的一切,她好像听见了空气流动的声音,又好像和这个世界断绝了一切声音交流。
有什么东西从耳朵里流出来,缓慢、温热,离开耳朵后快滑落。
何似动动嘴,叫出来一个名字。
这个人没有回应她,这个声音也没有被谁听见,何似自己都没有听见。
何似终于笑了,在和死亡擦肩而过之后,笑得干净纯粹,一如当初年少。
何似吹干净玉坠上的尘土,手慢慢落下,将玉坠贴于唇边。
透亮的绿,鲜艳的红,刺目的白,三种不同的颜色,三种不同的心情。
将自己流放了六年之后,何似到底还是对那段无疾而终的感情妥协了。
“小叶子,真该让你看看我现在的样子有多狼狈,看看你做了多少坏事,看看即使这样我在从死神手里逃亡成功后,想的第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