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旷的房间里只点着一盏忽明忽灭的蜡灯,印在拉门上的影子以极其缓慢的速度跟随主人的动作——缩成一颗球。
不仅缩成球还不停的瑟瑟发抖。
柳白书觉得很丢脸,当着自己的刀面前哭得那么难看,要是这两个付丧神以为他是个爱哭鬼怎么办?要是觉得他这个审神者不够格当他们主公怎么办?
怎么办怎么办?
时光机在哪里?垃圾桶还是抽屉里?
冷静下来的柳白书面无表情看似威严,实际上心里早就乱成了一团。
他知道自己在这本丸里什么待遇,可不能让自己好不容易捡来的两个付丧神也因此丧失了对他的信心。虽然等他们离开这个安全屋时就会知道自己的主公是多么多么的没用。
他只是想要挣扎一下,很认真的想要挣扎并抖了三抖。
看着自家主公明显因为羞耻而抛弃了自己作为人类的尊严,假装自己是颗球的膝丸,他无言,他偷偷的看了眼自己的兄长,对方眼神飘忽在打量着四周,知晓兄长性子的他已经猜到对方现在——非常尴尬。
膝丸也很尴尬啊!不敢说话啊!
膝丸心里委屈巴巴,悄悄的伸出手拉住了兄长的衣角,想要给自己带来一点勇气。髭切挑了挑眉毛,笑容满面的用他特有的柔软嗓音问:“弟弟丸是在撒娇吗?”
这是一击重击,将膝丸的尴尬一面给重重的击碎,他这次是真的委屈了,眼角含着泪水朝兄长喊:“不是弟弟丸,哥哥怎么又叫错我的名字了!我是膝丸啊!”
“嘛~降生于世亦有千年,在时光的洗涤之下对待很多事情都能够很快的看开,膝盖丸也不要太过在意。”兄长依旧微笑着,淡色的眼眸偶尔露出几分茫然和脆弱。
然而膝丸没有上当,他强硬的撕开了自家兄长柔弱的面具。“不要企图转移话题,这不是你忘记我的名字的借口!”
他这么喊着,手却从抓住对方的衣角变成抱住他的胳膊,就像个被吓坏了想要寻求可靠亲人安抚和保护的小孩子,虽然拥有成年人的外形,脸颊鼓成一个松软包子眼角还带着泪珠的膝丸,还真的就像个幼稚的大小孩。
回应他的只有无良兄长哈哈哈的笑声。
虽然兄弟二人竭力的想要忽视掉这周围让人坐立不安的尴尬气氛,然而并没有用处,他们的主公仿佛真的想要遗忘自己的种族和身份,还在扮演一颗球。
“哎呀哎呀,这可真是伤脑筋……”髭切用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低喃着,没有推开弟弟在他手臂上逐渐加重的力道,单手扯下披在肩膀上的深色外套,轻轻的披在自家主公的身上。
“这样睡觉是会感冒的哦。”髭切的笑容不变,说着柔软的话。
外套并不厚重,但很能挡风,明明处在无风的室内依旧觉得浑身冰凉的柳白书,冷凉被外套挡去,温暖得让他又想掉眼泪。
自然,柳白书是不会再哭的。在非独处的时候他并不爱掉眼泪,毕竟是个好面子的少年。他只是顺从自己的内心伸出手抓住了髭切还来不及收回去的手掌。
在这个时候柳白书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他愣愣的扫了眼左肩,肩膀下空无一物。“啊……我把左手忘记了。”
终于想起被自己遗忘在庭院里的断臂,柳白书后知后觉的感觉到断臂处传来的疼痛。其实这痛一直存在,只是之前有更加激动的情绪掩盖了这份疼痛。
他抽了抽鼻子,还是下定决心的控制自己的灵力包裹住断臂处,平切出的断口还在慢慢的流血,在灵力的包裹下血液不再外流,虽然看上去依旧的糟糕。做出了这种平日里绝对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