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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婶婶锻刀
    柳白书很少会发怒,他似乎永远都是那么谨小慎微,战战兢兢,深怕自己过度的举动会迎来悲剧的后果,但这不代表他软弱,他对这个本丸和这里的刀剑们有一种深至骨髓的愧疚,这让他能够宽恕这些叛逆的刀剑。

    但是同时,他也在拒绝他们。这实在不能怪他,他死去的时候刚满十六岁,四年过后也是二十岁不到,在种花家里这个年纪还算是个孩子。而这个孩子在最美丽的年华惨死在这座本丸里,这让他无法释怀。

    在这样矛盾的情况下,逃避或许是一件好办法,能够避免更多的灾难,可今天,柳白书认为自己不能够像以往一样逃避。

    髭切在他面前碎刀,一群付丧神似笑非笑的站在他的对立面,好似在嘲笑他的愚蠢,他们甚至把注意力放在了膝丸的身上,若非是想要看更多审神者的丑态,看他面临残酷现实暴露出来的卑劣的面目,得以满足他们心中的成就感,或许早就动手将膝丸也送去跟髭切作伴。

    一座本丸不会出现同样的付丧神,但前一位死去后可以召唤出下一个,再次召唤出来的那位付丧神不会拥有上一代的记忆,他是全新的,跟新召唤出来的刀那样懵懂又天真的用新的视野看待这个世界。

    膝丸在这一刻深刻体会到宗审神者失去亲人的痛苦,之前见宗审神者那般痛不欲生的样子时,他有同情有怜悯,但并不会有感同身受。他是刀,人类失去至亲的感受他是无法感同身受的。

    但现在他知道了,他有愤怒,他有恨,他有内疚,他有自责,他有痛苦,他有太多太多复杂的情绪逼迫着他,拥有人类的身躯同时也诞生了相应的负担,这些复杂的情感最后在看到髭切在眼前碎刀并消散时,汇聚在一起。

    他知道他还可以有兄长,跟碎刀的兄长一模一样,他的主人能够花费那么多时间寻找他们,自然也会花时间再去寻一把髭切。可那是不一样的,就算再召唤出新的髭切来,依旧不是这个与自己同时被召唤,会记不住他的名字,会笨手笨脚的和自己准备给主人的食物,会对他笑,会努力的学习做家务,会不停的练刀加强自己的实力……

    尽管他们只相处了短短的几天,却已经有着无法割舍的羁绊,就算有新的髭切,膝丸也无法保证自己会不会用同样的心情去看待那位兄长。

    他应该报仇的吧,凶手就在眼前,但报仇二字早就被潮水般汹涌扑来的痛苦淹没,他想哭,嚎哭出声宣泄心中的苦闷,可眼泪听从的流落,双唇微启,一个音节都发不出来,他紧紧的握着自己的胸口的布料,强烈的钝痛一下下敲击着脆弱的心脏,他的喉结坠着千斤锤,四肢麻痹发软,只要有人轻轻的戳他一下就会软倒在地上。

    一只手按在了他的头顶,那是熟悉的力度和温度,他很艰难的转过头从下而上看着自己的主人,嘴巴哆哆嗦嗦的面容抽搐着一个音都发不出来。

    他曾经和兄长一起发誓即便碎刀也要守护主人,可他无法接受自己的兄长会这么快的在自己面前碎刀,还是在他跟主人外出时,被遗留在本丸的兄长独自面对那么多的敌人。

    他不怪主人,他的主人已经提醒过不要随意离开天守阁,天守阁是这些刀剑无法抵达的神圣之所,他也知道自己的兄长定是主动的走出天守阁,他不应该高估自己的力量……

    啊,为什么要找那么多的借口,是想要给自己寻找安心的理由吗?那都是借口吧……

    借口啊,如果不这么想,如果不努力的思考让大脑动起来的话,他会疯掉的!

    “膝丸。”主人的声音从他的上方传来。

    恍恍惚惚的膝丸泪眼朦胧的看着他,不知道为什么,是错觉吗?为什么主人的声音那么平静,平静得不像是失去了自己手中的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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